陈池虽略感遗憾,心中难免失落,但身边有李文秀与曲非烟这两位佳人相伴,心中的阴霾顿时消散,烟消云散。长安城繁华依旧,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他便携李文秀与曲非烟漫步于街市之间,那步伐轻盈而又悠闲,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忘却江湖的纷纷扰扰。
未料,行至街角,一张醒目的告示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陈大哥,你看,那似乎是镇远镖局的招募公告。”李文秀眼尖,率先发现,轻声提醒道。
“嘿,这不是明摆着的‘招贤纳士’嘛。”陈池苦笑,只见告示上长篇大论,先是对镇远镖局的辉煌历史与赫赫声名赞誉有加,夸夸其谈。随后话锋一转,言及人手短缺,捉襟见肘,故而广开才路,敞开大门,重金招募有志之士加入镖师行列,许以丰厚报酬。
这一插曲,为他们的长安之行又添了几分意外与趣味,犹如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在波谲云诡的江湖之中,偶遇镇远镖局竟面临镖师短缺之奇景,实乃非同小可之事,令人匪夷所思。常理而言,从任一分局调拨数名镖师,填补空缺,应非难事,易如反掌。此番异象,不禁引人遐想,浮想联翩。遂有一人,心怀好奇,携同二位佳人,顺路探访,一探究竟。
行至镖局门外,但见工匠忙碌,热火朝天。石灰抹墙,尘埃飞扬。屋舍焕然一新,宛若初启之门户,焕发新生,熠熠生辉。
此人正是陈池,他心中暗自揣摩,思绪万千。忆及数月前镇远镖局长安分局惨遭红花会覆灭之祸,那场浩劫犹如噩梦一般,令人心有余悸。而今红花会既已平息,销声匿迹。城中镖运业务亟待重建,百废待兴。此番景象,或为此因。
门外,一位故人身影映入眼帘,身着黄色绸缎长衫,年过半百,却精神矍铄。神态悠然,宛如富贵闲人,正是镇远镖局总镖头王维扬。他面色红润,容光焕发,手中所持非昔日并肩作战的八卦刀,而是换成了两个看似寻常的铁球,更显其心境之变化,波澜不惊。
陈池稍作迟疑,终是上前致意:“总镖头,别来无恙。”言语间,虽已离开镖局,但对王维扬的敬称依旧,足见其对前东家的尊重与怀念,情深义重。
王维扬闻言,面露讶色,先是一惊,旋即大笑,那笑声爽朗而又豪迈。他亲切地拍了拍陈池的肩膀:“哈哈,陈贤弟,半年未见,你的武艺愈发精进,突飞猛进,真是可喜可贺,令人刮目相看。”
故人重逢,王维扬热情相邀,盛情难却。他引陈池一行人至内室叙旧,宾主落座后,他感慨道:“红花会昔日之恶行,令人发指,罪不可赦。令我镖局兄弟蒙难,死伤惨重。幸得陈贤弟鼎力相助,挺身而出,方保镖物无虞,安然无恙。论及此事,我镇远镖局尚欠你一份分红,理当补偿。”
陈池闻言,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笑道:“总镖头言重了,那镖物最终交予张召重之手,严格说来,并未算得护镖圆满,功亏一篑。不过,若总镖头执意要赏,我自然却之不恭,恭敬不如从命。”言罢,他心中暗自思量,自己护镖之时,确是全力以赴,尽心尽力。这酬劳,受之无愧,心安理得。
王维扬闻言,爽朗大笑:“陈贤弟此言差矣,你智斗红花会,足智多谋,为我镖局雪耻,扬眉吐气。此等功劳,岂是区区银两所能衡量?但既然你开口,这银子,自是少不得你的。”
言毕,他忽而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据闻,红花会中那余鱼同与骆冰两位首领,下场凄惨,令人唏嘘,惨不忍睹。”言语间,透露出对江湖恩怨的复杂情感,感慨万千。
在江湖的暗流涌动中,一桩桩未了之事悄然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众口纷纭,莫衷一是。皆在私下里揣测着那幕后的风云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这时,一句意味深长的调侃在隐秘的角落里悄然响起:“诸位可知,那桩令人瞩目的善举,究竟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陈池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深不见底。他并未急于撇清,反而以一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姿态,轻拍自己的胸膛,缓缓言道:“诸位且看,我陈池这副模样,可像是那暗中行善的侠士?”
王维扬,这位镇远镖局的总镖头,初时略显愕然,呆若木鸡,旋即朗声大笑,笑声中满是对真相的释然与对眼前青年才俊的由衷赞赏,心悦诚服。他再次抱拳,言辞恳切:“陈小兄弟,老朽真是有眼无珠,有失偏颇,昔日竟未能识得你这等栋梁之才,人中龙凤,实乃我镖局之大憾也,追悔莫及。”
言罢,王维扬的语气中不禁流露出几分惋惜与遗憾,更隐含了一丝招揽贤才的迫切,求贤若渴。此情此景,令在场之人无不感到意外与动容,为之侧目。
陈池则以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回应,言语间不失礼貌与谦逊,彬彬有礼:“总镖头谬赞了,在下虽已自立门户,另起炉灶。虽镖局尚属草创,声名未显,名不见经传。然既已迈出这一步,便不愿轻易言败,半途而废。不过,若将来有缘,能得总镖头麾下效力,鞍前马后,亦不失为一桩美谈,荣幸之至。”
这番场面话,本是出于礼貌的敷衍,虚与委蛇。却不料王维扬眼中精光一闪,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狡黠与深谋远虑,老谋深算。令陈池心中不禁生出几分警觉,如临大敌。他暗自思量:“这老狐狸,莫非是在给我下套?设下陷阱?”一场江湖中的智勇较量,似乎悄然拉开了序幕,山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