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生病了?”
“没,”太子当着裴晏礼的面打了个哈欠,“困。”
裴晏礼顿时哑然。
屋里的内侍端了一壶茶水过来,毕恭毕敬地呈给裴晏礼。
裴晏礼看了眼壶口,没动。
双方僵持了小一会儿,内侍抬起头,与裴晏礼对视的那一刻神色有些僵硬。
旁边的太子忍不住打破僵局:“愣着干嘛?给裴少师满上啊!”
“是。”
内侍将盘子放下,哆嗦着双手给裴晏礼倒茶。
大约是这人的气场过于强大,内侍全程都很紧张,不敢抬眼。
壶里淌出的茶水半点没带热气,还隐约透着一股难闻的腥味。
裴晏礼睨了一眼杯中的水,从始至终没有说话。
好像睥睨众生的神,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与自己无关。
也就是这时,内侍手中的茶壶里忽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呱”,吓得内侍尖叫了一声,茶壶“啪嗒”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一只拳头大的癞蛤蟆趴在碎片上,鼓着腮帮子,硕大的眼睛警惕又迷茫地盯着四周的一切。
“呱。”
屋里一片死寂,只有癞蛤蟆发出轻蔑又难听的声音。
“呱。”
裴晏礼始终平静,没有露出半点讶异的神情。
仿佛堪破一切的神佛,众生万物,皆在掌控之中。
“呱。”
“吵死了!”
一旁的赵曦迎终于忍不住站起身。
她厌恶地看了眼底下跳来跳去的癞蛤蟆,又看向跪在旁边不敢抬头的内侍。
“这是殿下给臣的惊喜吗?”
裴晏礼平稳出声,神色不着喜怒。
赵曦迎胸腔剧烈地起伏着,与裴晏礼的云淡风轻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让赵曦迎越发羞恼。
不好明着认这事与自己有关,赵曦迎只好装作毫不知情,大声斥责端茶的那位内侍,命其他人:“拖下去!打到不能喘气为止!”
这当然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尽管赵曦迎是真的很生气。
舅舅说了,他会想办法让父皇收回成命,把裴晏礼的少师之位换下来。
而在这之前,她只需要继续假扮哥哥应付他,以免让裴晏礼有伤害哥哥的可能性。
当然,如果在父皇开口之前,裴晏礼能够自己知难而退就更好了,赵曦迎就是为着给裴晏礼一个下马威,给舅舅和哥哥出气的同时,也给裴晏礼一点颜色瞧瞧。
让他知道,东宫这座大山,不是他想靠就能靠的。
赵曦迎想的这些,裴晏礼自然是不清楚的。
在他的视角里,是一个不守规矩的顽皮孩子,迟到两个时辰不说,还不敬师长,甚至故意用癞蛤蟆作弄他。
这样的事迹,放在任何一个平民孩子家里,横竖都得挨上一顿板子。
遇上心气儿高些的先生,大约当场就要撂挑子走人了。
可裴晏礼偏生不作声,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他越是让人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