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河对岸的攻击是从6月5日拂晓,天刚蒙蒙亮开始,此时河边一片雾气。曼施坦因安排第46步兵师和第27步兵师打头阵,第6步兵师随后跟进。为了造成奇袭的效果,曼施坦因没有让炮兵进行惯常的炮火准备,只是在攻击发起的同时,军所属炮兵才开始向法军的炮兵阵地射击。两个担任攻击的第一线步兵师携带渡河工具,在深夜时分就已经潜入攻击出发阵地。
第38军军部指挥所设在一个距离前线很近的小丛林中,此时晨雾渐渐散去,从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河对岸守军的情况。德军渡河开始很顺利,但在争夺高地和村落的过程却遇到了麻烦,遇到了联军以农舍为工事的猛烈抵抗。
军部指挥所遂跟进部队越过了索姆河。在德军渡河时,法军的炮兵没有发挥大大的作用,因为法军的炮兵观察技术远比不上德军。曼施坦因带着副官希维德勒中尉,由年轻的驾驶员拉吉尔中士驾驶着军部指挥车,在开进途中,不时碰到德军的伤兵,他们浑身满是泥污和血迹,静静地蜷缩在路旁,等候战斗结束后才能送到后方医院,这里还是在法军的炮火射程之内,这些伤兵表情都有些麻木,一付听天由命的样子。
就在这一天,曼施坦因接到了晋升他为德军步兵上将军衔的通知。
6月6日,渡河攻击第二天的清晨,曼施坦因赶到了德军第46师的指挥所,这个师已经在索姆河的南岸上站住了脚,而且把一部分炮兵阵地移过河去。经过一天的苦战,德军士兵们在临时搭起的宿营地中熟睡着。此时攻击已经停止,法军已经撤退,双方已经实际上脱离了接触。曼施坦因把第46师指挥所的人员叫起来,前沿的部队还都在等候着上级进一步的命令。
曼施坦因随后又到了第46师的第42团,该团的团长正在等候炮兵射击的效果,对是否应该前进而犹豫不定。曼施坦因告诉这位有点不知所措的团长,敌人多半已经退走,该团应该立刻追击。曼施坦因让他命令他手下的弟兄采用宽正面、一群群疏散开来,搜索前进的方法,并为炮兵指示残存的少数坚固堡垒的目标位置。
看到这位团长对自己的判断将信将疑,曼施坦因就让这位团长坐上了自己的指挥车,领先前进。
前面的法国小村名字叫柯西。当载着曼施坦因和那位团长的指挥车到达村口的时候,发现进村的道路被一个栅栏阻塞,却看不到有人防守,村里偶尔传来一两声的冷枪声,估计可能是法军的散兵游勇所为。曼施坦因命随员们移开了这个栅栏,进入村子,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敌人确实已经撤退了。
返回第42团之后,曼施地因训戒了这位倒霉的团长,今后应该自己多注意进行侦察工作,现在可以放心地前进了。虽然一个军长不应该亲自去担负搜索任务,不过曼施坦因觉得自己有以身作则的必要,尤其是当部队毫无战斗经验且又对自己的上级不很了解的时候。在追击的过程中,有时前线部队会远离军指挥部,一切有赖于基层指挥官的主动精神。
当日下午,曼施坦因乘坐指挥车又去视察了第27师的两个团,他们正在对名叫塞斯蒙特的村庄进行攻击。在最前线上,一位刚从军官学校毕业的德军的年轻连长向这位参加过前次大战的军长现场请教了几个战术问题,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学习机会。于是曼施坦因就让他把作战地图展开,耐心地把战术情况解释给他听,等满足了他的求知欲之后,才返回军部。回去的路程比去的时候短了许多,因为第38军指挥所已经又往前移动了。
6月7日,曼施坦因又去视察了前一天已经渡过河去的德军第6步兵师,这个师的士兵大部分是巴伐利亚人,以勇猛好战著称。在路上,他们看到路旁停着一辆德军运送弹药的卡车,一名可能是第一次上前线的德军驾驶兵被隆隆的炮声吓破了胆,钻到了车底下。他忘记了自己正处在法军的远距离火炮的射程之内,而他的车上装的恰好是炸药。
在渡河之后,第38军转入对撤退之敌的追击之中。到了6月8日夜间,第38军已经进至距离塞纳河只有45英里的地方。
曼施坦因命令各师,所有能够使用的摩托化部队尽全力赶到河边,并尽快渡过该河,不让法军在河对岸有重新构筑防线的机会。步兵和马拖的炮兵也应尽力跟进,必须于次日到达塞纳河的北岸。这个命令对于一路上全凭两条腿,且战且进从未停息过的德军士兵来说,实在是难以承受。但在曼施坦因的重压之下,也显得无可奈何。
在6月9日这一整天之内,从清晨到深夜,曼施坦因一直在公路上不停地奔跑,催促各师尽快到达所指定的目标。即使是这样督促,当德军第6师到达赛纳河岸的时候,河上渡桥已经被法军炸断,河对岸的法国小镇燃起了熊熊的大火。那是德国空军俯冲轰炸机的杰作。第46师比预定的到达渡口的时间整整晚了3个小时,而且在行进中。该师的搜索营与全师失去了联系,师部也不知道搜索营到了哪里。这使曼施坦因很感到恼火,他命令师长哈斯少将在黄昏前必须赶到渡口,并且找回失去联络的搜索营。
结果,第46师师长哈斯少将黄昏时分到达了渡口,而且也如期找回了搜索营,但法军已经有了足够的时间破坏塞纳河上的桥梁。南岸法军也修筑起野战防御工事,以猛烈的机枪火力射向北岸疲惫不堪的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