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
这能怪她吗?
娘娘自死过两回(年初受寒高烧不退和四月间举刀自戕)后,这性情越发的变了。可以说现在的娘娘的性情和以前相比没有半分相似,她也不比田嬷嬷了解娘娘的新“性情”的时间早多少。
虽然心里有些不服气,但是荷香还是忍不住为苏暖的未来担心。
荷香眉头轻皱,眼中满是忧愁之色,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娘娘说的这些,奴婢都明白。但是有一句话,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说……”
“那就不要说了,肯定又是什么‘忠言逆耳’。”正在吃点心的苏暖,想都没想,就直接回了这么一句,只把荷香接下来的话堵在了嗓子眼,脸都憋红了。
荷香:“……娘娘!”
“行了行了,我开玩笑的,你说吧!”看荷香真的急了,苏暖只得举手投降。
哎,还是让她说吧,不然这几天耳根子都别想清净了。
深呼吸了一下,荷香调整后心态,正色道:“娘娘还不要嫌奴婢多嘴,奴婢只是觉着娘娘此举还是有些不妥。
虽然暂时可以震慑一些宵小之辈,但是娘娘的那番“看谁都像坏人”的言论,怕是会得罪了不少人。娘娘现在得宠,自然可以不怕得罪人,但是……但是……”
看着依然神色自若的苏暖,荷香一咬牙道:“但是俗话说的好,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若是哪一天皇上……有了新宠,那娘娘倒时候怎么办?
到时候娘娘怕是在这宫中怕是就难捱了,那些娘娘得罪的人,别说帮衬娘娘了,冷眼旁观就是好了的,更有甚者会……”说到这里,荷香不由地打了个寒战,不敢再说下去了。
若是娘娘只是失宠于皇上,荷香虽然忧心却也并不怎么害怕。她知道她们大不了回到以前那样的日子罢了。
况且娘娘现在已是嫔位,就算没了恩宠,以娘娘如今的位份,加上肚子里的龙嗣,后半生绝对是无忧的了。
但是娘娘若是恶了这宫里的其他娘娘小主……
这宫里的这些娘娘小主们,虽然说外面看着柔柔弱弱、温良贤淑,但是荷香却知道她们绝对没有她们外表看上去那么善良。甚至可以说,这偌大的深宫,已经让这些常年得不到丈夫关爱的人心理开始扭曲。
她们可不像皇上那样,不来这宫里、渐渐忘了娘娘这个人就完事了。
娘娘原本受宠,本来就已经碍了她们的眼,但是碍于皇上的宠爱,她们只能压下心中的嫉妒,就算娘娘口出恶言,也只能忍着。
一旦娘娘失势,她们是绝对不会放过娘娘的,更有心狠手辣的,更可能会直接铲草除根、不给娘娘一点翻身的机会!
一想到有人整天惦记着娘娘的性命,荷香就愁的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但是不同于荷香的忧心忡忡,苏暖却没有半分紧张之色。
苏暖轻轻地打了个哈欠,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你们娘娘我现在还得宠呢!好好的说那丧气话做什么?只要有皇上在,我就一切安好,旁人是动不了你家娘娘我的,你说的那些都是瞎操心。”
雍正宠她一天,她就有一天好日子过;若是等哪天雍正厌了她的话……那样人人踩一脚日子,她还过什么过?死了算了!
“娘娘……”荷香没有听出苏暖话语中的深意,见苏暖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荷香就忍不住着急上火。
现在皇上已经开始宠幸新人了,娘娘就算不会失宠,这恩宠势必会被分薄,怎么娘娘就一点不上心呢?
明明昨天刚得知皇上翻新人牌子的娘娘还是有点伤怀,但是一顿饭之后,就又神采奕奕了,今天更是得罪了一大票的人。
荷香是真不知道,娘娘是哪来的自信会认为自己会一辈子得宠的?
倒是田嬷嬷,看着苏暖这副漫不经心、却又决绝通透的样子,眼中不由地删过了一道深思之色。
“行了行了,别念叨了,我得罪都已经得罪了,还能让我怎么着?”苏暖揉着太阳穴,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怎么说还怀着皇上的孩子呢,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让我开心开心?非得让我在孕中也要郁郁伤怀、整天担心害怕吗?”
“……”听苏暖搬出肚子里的龙胎,荷香就像是被捏住了七寸的蛇一般,顿时再不敢说什么了。
生怕自己真的说重了、惹得苏暖不开心、反而伤及自身了——虽然她知道以娘娘那没心没肺的性子,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只要有一点可能性,荷香就不敢赌。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荷香神色无奈道:“既然娘娘已经有了主意,那奴婢就不多言了。娘娘还是安心养胎吧!”但愿是她杞人忧天了吧!
反正娘娘这独断专行的性子,说了也没用,不仅惹气,还让主仆情分生份了,得不偿失。
况且情况也未必就像她想的那般糟糕。
正如娘娘说的,娘娘现在又得宠、又怀着龙嗣,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就算娘娘稍有“跋扈”,别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就算哪天“红颜未老恩先断”,届时娘娘有子嗣傍身,皇上就算看着小阿哥、小公主的面上,怎么也会照拂娘娘一二,未必真到那个不可收拾的地步,齐妃不就是如此吗?
皇上不喜齐妃,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就连对三阿哥不满也是人尽皆知的事,但就是这样,皇上还是因为三阿哥,偶尔回去齐妃宫里走动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