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程似锦掐着他的腰,语气无波地回复:“是慢了点,有些累了,叫我什么事?”
&esp;&esp;虽然是跟韩玉书说话,但话语的每一段气息都是落在陆渺身上的。
&esp;&esp;韩玉书就在门外,他道:“不知道……可能是跟联姻的事有关,姐,陆哥在里面吗?”
&esp;&esp;陆渺被吓得呼吸一滞,他力道轻微地扯了扯程似锦的衣服,慌乱地摇头。
&esp;&esp;“没。他刚才出去了,怎么,没回去陪你们吗?”
&esp;&esp;“没有啊,可能是去卫生间了吧?陆哥的酒量似乎不太好,姐,你以后带他出席活动怎么办呀。”
&esp;&esp;程似锦没有说话。她再次靠近,口红印在陆渺的脖颈上。
&esp;&esp;鲜红脂痕落下的地方,正是脆弱的一截咽喉,修长的脖颈上烙下明显的印记。她的牙齿轻轻咬住一块皮肉,陆渺发出一声求饶般的低弱轻哼。
&esp;&esp;韩玉书没有走。他再次开口,犹豫着道:“阿锦姐姐,伯母跟我说了……说了一些事。不管怎么说,你一直是我最重视的亲人,无论以后会怎么样,我都记得你当初保护我、伴随我度过了人生的低谷,我们可以成为一辈子的亲人的,对吗?”
&esp;&esp;程似锦突然咬了下去。
&esp;&esp;陆渺根本来不及细想韩玉书说了什么,他慌张地吸了口气,用那种委屈的目光看着她,然后逆来顺受地任由她摆弄,就像是一只抵抗不了人类的可怜小猫。
&esp;&esp;程似锦笑眯眯地接收这道目光,她的眼神没有从陆渺身上挪开,但丝毫不影响她从容平静地回答:“当然是,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esp;&esp;韩玉书的声音突然局促起来,他掠过这个话题,转而说:“姐,是不是自己不太好系背后的扣子或者拉链?我进来帮你吧。”
&esp;&esp;“没事的。”程似锦哄了他一句,“乖,你回去吧,再等我五分钟。”
&esp;&esp;他停顿了一会儿,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esp;&esp;程似锦怀里的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她饶有趣味地凑近:“小书不算外人,你可以把他当弟弟,不用这么紧张。”
&esp;&esp;陆渺简直想咬她一口。
&esp;&esp;他忍了又忍,不能下口,眼睛里的泪滚来滚去,强压着没落下来:“你是发现我紧张才这样做的,事后又让我不要紧张,程似锦——你是不是个人啊?你……”
&esp;&esp;他不敢说了。只觉得这个女人恶劣又虚伪,根本没有怜悯和真情,到处都是她可怕的强迫手段与虚情假意。
&esp;&esp;“你看你……”程似锦轻咳一声,“怎么能当面戳穿。”
&esp;&esp;他将手腕从她掌心里挣脱而出,靠着门滑落下来,狼狈地擦拭唇边印上的口红、脖颈上的红印子、以及牙齿深咬下陷透出的齿痕。他的衣服全是褶皱、乱得不能穿了,陆渺看到被丢在地上的领带,强忍了很久的眼泪忽然落下来。
&esp;&esp;他又缩成一团了,把脸埋低小声啜泣。
&esp;&esp;程似锦在他面前蹲下来:“真哭了啊?”
&esp;&esp;她的手一碰过去,陆渺缩得更紧了,小心地向旁边挪。
&esp;&esp;“宝宝,”她语调柔和地叫他,“别生气嘛,是你先对我区别对待的。你就算讨厌我也不该让我发现呀……我明天送你去见陆拂,好不好?”
&esp;&esp;喵喵
&esp;&esp;听到陆拂的名字,他的声息越压越低,几乎听不见了。
&esp;&esp;这不是他被哄好了,只不过因为他那个病弱的弟弟对陆渺而言,相当于一个握在别人手中的筹码。他不能不为这个筹码低头。
&esp;&esp;程似锦非常清楚这一点。她从来不标榜自己清高正直,能够使用的东西只要好用,她不在乎这是否出格过分。她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发顶。
&esp;&esp;入手的发丝蓬松柔软,一时间居然比较不出他跟小狗的区别。
&esp;&esp;程似锦伸手扳过他的肩膀,将陆渺抱在怀里,掌心抵住脑后,低声道:“别哭了乖乖,我叫人来给你送衣服。”
&esp;&esp;她的指腹轻轻拭过对方的眼角。
&esp;&esp;陆渺的眼角泛着红,摸起来有一点热热的。他的情绪很容易脸上留下痕迹,哭起来的眼睛就红得明显。程似锦的手指抚过之后,他低低地呼出一口气,不再出声了。
&esp;&esp;她的手没入发丝里,略微收拢,让他抬头。视线落在这张脸上,停驻在青年湿润的双睫上,长长的睫羽被泪珠黏成一簇一簇,残余的水光盈润地覆盖在上面。
&esp;&esp;男人的眼泪对于程似锦这种肉食性动物来说,是一种如催情素般的物质。
&esp;&esp;她情不自禁地贴过去,蜻蜓点水般亲了亲他发烫的眼角,手滑下来捧住陆渺的脸,轻声道:“不说点什么?”
&esp;&esp;陆渺的声音发哑:“……会惹你不高兴。”
&esp;&esp;“你什么都不说才会。”程似锦道,“啧……别这么可怜巴巴的,我看了只想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