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清华阁来。。”夏候煜转身便往外走。
殷扶苏上前扯了都若离衣袖,眉心蹙拢道:“若离,你何必这般呢?这都不是该你做的事儿。”
“不做亦是受罚,做了亦可能受罚,不如做了再说,结果未必不好,做了必有一个结果,无论那个结果是怎样的,我都接受,放心吧,我没事。”都若离轻拍他肩头,朝他报以宽慰一笑。
她怎能让那小气大人小看了呢?
他这是变着法儿要赶她走,她就偏不让他如愿。
“那你当心,有事儿找我。”殷扶苏笑笑,转身出门。
都若离转头向仵作笑笑,“洪叔,我走了,有需要我再来找你。”
“好咧。”仵作收拾着屋中散乱的东西,爽声应道。
清华阁。
一豆烛火。
都若离摆弄那酒壶,里里外外的仔细看,思绪沉沉,而那一堆情信,散乱在案上。
夏候煜入了屋立在她身后亦不自知。
“哪里不对呢?”她喃喃自语。
“明明是被掐死的,怎总觉得不像?”
放下手中酒壶,自己掐自己颈脖,“被掐,应该有很剧烈的挣扎才对的,她怎死得这般安静?不正常不正常……可那掐印,又太正常了,那个力道,片刻便要了人命……凶手定会武功。”
“小老虎,你来掐我脖子,试试是怎样的感觉?”她转头,一看,见是夏候煜,微怔,眨了眨眼睛,“大人,小老虎呢?他方才还在的。”
“他在屋外。”夏候煜唇角微牵,似笑非笑,“可要本官掐你脖子?”
都若离黑瞳滴溜溜转,“大人该不会借机掐死小的吧?”
夏候煜唇边翘起讽意,不言。
“好吧。”都若离眉间一跳,调侃道:“我死了,大人也跑不掉,来吧,试试。”
夏候煜指指屏风后的矮榻,不轻不重道:“若要试,便在榻上试,她是死在卧榻上的。”
都若离微吐了吐气,眼儿一动,丹唇弯起,“大人可别借机使坏。”
“本官对男人不感兴趣。”夏候煜像想到她所指似的,讥笑道。
“好好,小的对男人也不感兴趣。”
都若离举步向屏风,至矮榻躺下。
“大人,来吧。”
“可别后悔了。”夏候煜已走到矮榻前,居高临下看她。
都若离撇嘴,大眼儿瞪看着他,“大人别废话了动手吧。”
她心中自是有底的,小气大人当然不会与自己的前程过不去,这当上廷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话音才落,夏候煜微暖的大手已掐上她的脖子,她只觉得脖子一紧,心砰砰急跳,眼前瞬间冒了星星,不由自主的张了嘴用力呼吸,双眼瞪得老大。
小气大人下手那么重,来真的?他与她有那么大的仇吗?
心底狂跳,双手不由自主的去掰他的手,双腿亦开始乱蹬起来。
眼前那冰冷的脸越来越放大,那脸,竟是扭曲了的,烛火在他脸上跳跃,一闪闪明灭。
天啊,这不是魔鬼么?
完了完了,真要被他掐死了,这不是小气大人,是恶魔呢,他根本就是故意要把她弄死的。
脑中思绪胡乱闪,张口想喊亦喊不出声,双腿亦是把矮榻蹬得嘭嘭响。
小老虎怎么不进来呢?
这般想着,她失去知觉了。
望着矮榻上晕阙过去的人,夏候煜坐到矮榻边,一动不动的看她,眼底凝定的幽深,似覆了冰湖上的寒烟,氤氤绕绕成一束锋锐冰棱,仿佛要直插人心底。
良久,眸底波纹一动,长指自她人中重重一压,榻上人那似蝶翅的睫轻颤,他松开了长指,站起身,至一旁案上倒了盏温水轻呷慢喝,微垂眼睫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