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用眼角余光偷瞄的许衍心中暗叹可惜,没能亲手替城主穿鞋。
可一想到城主在这时候单独邀了他,他又忍不住心中一阵荡漾。
宋芷昔近几日忙得很,压根就没时间与人废话,穿上鞋的那一霎便开始健步如飞地朝院外走,若不是身边带了个金丹期的许衍,她简直想用瞬移。
巫启自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宋芷昔身后走,倒是许衍有些跟不上,边走边负气地瞪着巫启,碎碎念着:“城主让我来,你跟着做什么?”
他声音不大,可修士们的耳力向来很好,今晚又格外的静,既无蛙声也无蝉鸣,无形之中又放大了他的音量,于贴在巫启耳朵边上说无异。
巫启不说话,只冷冷瞥他一眼。
只消一眼,许衍便觉有威压排山倒海而来,压得他五脏六腑搅作一团,那一刻,他只觉自己浑身骨头都要碎成了渣,尚未弄明白发生了什么,身体便先一步做出反应,“哇”地一声呕出大滩混杂着内脏碎屑的血块。
这一幕着实骇人,宋芷昔也不好袖手旁观,不得不出言警告:“我还有任务给他,弄死了谁给我放烟花?”
巫启也不想自降身价与这金丹修士一般见识,奈何他着实太聒噪。
原本巫启放威压吓吓那金丹修士便可解气,宋芷昔一开口,此事反倒没法善了。
本还杀气腾腾的巫启顿时委委屈屈,阿昔都没和他说过几句重话,都怪这个恶心扒拉的金丹修士。
越想越觉委屈的巫启又侧目扫许衍一眼。
许衍也是个不怕死的,上一刻还抖如鹌鹑,下一刻便敢往宋芷昔怀里钻:“城主!他!他!他又瞪我!”
宋芷昔不动声色躲开许衍的“投怀送抱”,长长吁出一口浊气,也不说话,只侧身垫脚将巫启帽檐往下拽,堪堪遮住他那双惨碧的眼眸。
她竟敢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野男人……
巫启心中没由来得一酸,杀意在这一刻开始翻涌,遮蔽在帽檐下的绿瞳幽光闪闪,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悄无声息地杀掉一个金丹于他而言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巫启心中恨意滔天,正欲发作,下一刻便感觉到有人在轻拽他衣袖。
巫启下意识转头看去,便见宋芷昔伸手握住了他衣袖。
“别看了,赶紧走啦。”
她就这么轻轻牵着他的袖角,步伐轻盈向前走。
那只手纤细得不可思议,仿佛一折就能断,却有着不可比拟的强大力量,能够轻轻抚平他那颗暴虐的心。
巫启怔怔望着宋芷昔握住自己衣袖的手,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许难掩的甜蜜。
一连跟着宋芷昔走了好几步,他才恍然想起自己还有什么事没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