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转头看向一直喝茶的谢安渠:“你怎么来了?”谢安渠假笑:“路上遇见了元世女,顺路就把她带来了,刚好把古籍还与你。”阮白尔笑盈盈的点头,心中却想到这古籍百八十章,谢安渠刚借走两日,爱不释手日日翻看也看不完,怕是找的借口:“这两日书房齐整,有些乱,还要安渠帮我多收两日。”
谢安渠松了口气,这古籍根本没带出来,本就是找的借口打断元笑。元笑的性子她尚且不明,不得罪总是好事。亏的阮白尔是个聪明人,不然可就难看了。
“阮娘子,这不是你家的府邸吗?我瞧外面的牌匾是张府,怪不得我找不到。”不甘心阮白尔只和谢安渠说话的元笑又找不到话题,只好拿出在外头问了谢安渠的问题重新问阮白尔,一派好奇模样。
谢安渠挑着眉看着有些拘谨的元笑,心中有了思量。谢梓梓倒是没说话,先头到了张府时,她先跳下的马车去敲门,没听见她俩说话。
阮白尔温言细语的解释:“这确实不是我家府邸,我祖籍在安夏,只不过是五岁时娘亲离世,外祖又只有我娘一个女儿,难免有些……,父亲姬妾众多,并不是很在意我们,故外祖代我们与父亲断了关系来了洛京。”
元笑点点头:“那你没有回去过安夏吗?”
“安夏离洛京太远,我一介弱女子心有余而力不足。”
“要是娘子想回去随时唤我,番地离安夏并不很远!”
阮白尔眨眨眼:“多谢世女好意,若是妾身要回安夏便去唤世女,世女岂不是要两头跑,不妥。”元笑看着她,羞涩的摆摆手:“其实不麻烦,这次回洛京就不去番地了,去了安夏你倒也可随我去番地瞧瞧。”
谢梓梓死死皱着眉:“阮娘子这般婉拒你还听不懂?”元笑一愣,有些不可思议:“你不想去看看你父亲?”元笑父母恩爱,府中只有一个教导她父亲知事的通房,在王妃进府后也赐了恩典嫁人去了。在她心中父母都是信赖亲近的人,所以诧异。
阮白尔正想着上一世元笑直到她进宫才去的番地,不由有些困惑。正想着呢,就听见元笑狗里狗气的问题。这叫她如何回答:“确是不太想的……属实说这些年过去了,外祖拘着不让乱走,也不太记得父亲模样了……”
元笑听完气愤的打断阮白尔:“你父亲竟一次都未来过洛京?!”
他当然想来,张漾死后他更加怀念她的好,拼命阻拦外祖,却因势单力薄无力改变。几次寄信给元意都被她拦下,几次想要偷偷入京都在半路被打回去。后来外祖不耐烦这么个东西一直在身边窜跳,便让人毒死了他。对外便是死于后宅争斗,反正安夏皆知阮府姬妾成群,甚至还有一个独栋的府邸安置姬妾。
“世女不必这般气愤,父亲他已经去了好些年了。”阮白尔垂下眼眸,眼角微微泛红,说着用手帕抵了抵鼻尖。谢安渠摇着团扇宽慰道:“算了,再多因果也都过去了,白尔还需宽心才是。”
想当初阮白尔阮白霎和张老爷子入洛京的时候,让京中各路人马瞧尽了热闹。六辆被挡的严严实实的马车,一副棺椁,七队侍卫晃悠悠进了城门。到现在还有好事者说,当初张娘子的尸身是在马车里,不是在棺椁里。谢梓梓说不出话,她本来就嘴笨。只好轻扯着阮白尔的袖摆,外加恶狠狠瞪着惹起阮娘子伤神的罪魁祸首。
元笑也很无奈啊,就很崩溃啊,她只是找个话题,然后想顺理成章和阮娘子多说几句,谁知道她按正常路线走,阮娘子不按正常套路说啊!怪她,怪她不先打听打听阮娘子。
兀的,元笑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阮白尔兴奋的说:“我带了东西给你,等着,我下马忘了拿。”看着风风火火跑出去的元笑,谢安渠嫌弃道:“这元世子和元世女倒是不同。”
阮白尔理了理衣袖:“一个在圣上跟前长着,一个在藩王跟前长着。”
“那也难怪,倒是别有一番风味,白尔觉得呢?”谢安渠掩住半张芙蓉面,调笑的看着阮白尔。谢梓梓心里着急,但是也不敢打断表姐。阮白尔正要开口,外头快步走进一个三等丫头,带着头花穿着蓝衣恭敬和几位娘子行完礼:“主子,大宝贝和那位女郎带来的猫崽打起来了。”
☆、第拾叁章
二八年华的张漾现只觉得她这生最大的错就是为何没有早些离开洛京去周边游走!如果早些离开她就不会这么迟才遇见她的命中注定!
安夏虽然是个小地方,但是风景美,人也纯善。即使阮诚益家中兄弟姊妹多,人也杂乱。但是他一直保护自己,爱护自己。长相风流文采斐然,比只知道跟在她后头捧着的傻子好多了!阮诚益不在乎她来历不明,不在乎她的一切过往,他只喜欢她这个人。
已经离家三月有余的张漾自顾自的选了个良辰吉日就要与阮诚益完婚,阮诚益爱护她,便听从了。因为心中隐约的傲气,她斥退了要帮她上妆的妆娘与奴仆,孤身一人坐在婚房准备等阮诚益来接她。
只听门“砰!”的一声被一脚踢开,她恼怒的揭开头纱看向门口。就看见她爹带着一列侍卫,气势汹汹的压着阮诚益,阖府的声乐都停了。张漾有些慌乱的走了出去,只见所有的人都被压在一旁跪着,无论是宾客还是下人。他们看着她眼睛里透露出惊恐怨恨……
阮诚益的父母亲友,兄弟姊妹单独跪在一旁。张老爷子走在前面,两个穿着华贵的丫头拉着张漾的手,不停劝阻挣扎的她,顺势就要跟着张老爷子带她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