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杀手所说的话,她们又不是没听见,这般歹毒狠厉的人,竟然也有思慕者,真不知这世道究竟怎么了?
脑袋又昏昏沉沉起来,想是老毛病又犯了。
丫鬟拿出个软枕让她躺着休息,她刚沾到枕头便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不知几时。
马车已停,外面异常安静。
她睁眼往周围看了看,待看清坐在身旁的人,凛然一惊!残余的一点昏沉睡意都被吓跑了。
那人似乎在养神,双目轻阖,长睫覆下浅淡阴影。
即使是休息的时间,他姿态也很端正,腰背挺拔,脖颈抻直,像一把紧绷着的弓,搭扣的箭羽随时可离弦杀人。
目光顺着胳膊看往手部,细白指间沾着浓厚血迹,有一部分已经干涸,颜色深到发黑,另一部分依旧颜色鲜艳,沿着手部线条汇聚到指尖,悬在那里,摇摇欲坠……
他……他干了什么?
为什么会有血?阿笺呢?其他人呢?为什么大家都不见了?
是不是惹他不高兴被他杀了?
他这样的人,狠厉至极,万事随性而为,绝对是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的。
说什么清辉阁有只认钱不认人的死规矩,可杀手毕竟是杀手,动辄要人性命,他若不守这规矩旁人又能奈何?
眼下自己该如何逃生?
一个被闵京的绮罗玉绣温养了十八年的娇娇小姐,手无寸铁,亦无缚鸡之力,该如何在杀人狂魔手下脱身?
反杀是不可能反杀的,她也没抱这样的期望。只想先留住自己一命,然后再从长计议。
旁人皆遇害,唯留她一人,不杀她,必然是有原因的。
或许可以从此入手,来求得一线生机……
帘子突然掀开,丫鬟那张略带稚气的脸探了进来,“公子,前面有溪流,您可以去洗手了。”再抬眼看见皓雪,脸上显出喜色,“小姐,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好久了,我还担心你再睡下去身子要睡坏呢!”
“……”
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事情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阿笺没有遇害,也没对他表露出什么惧怕的情绪。
旁边的黑衣杀手睁开眼,掀帘出去。
不知他是方才才醒还是一直没睡?神色淡得看不出一点儿起伏变化。
待他完全出去后,皓雪才松了一口气。
问丫鬟:“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什么怎么回事呀?”
“他手上的血迹是哪来的?”
“这个呀,公子在路上捉了只野兔子,剥皮拿去烤了。之前因为周围没有水源,公子为节省淡水,就暂时没有洗手。小姐,你是不是看到血迹被吓坏了?”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