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升怀疑自己困得出现了幻觉,顿了一下,试探着求证,“您是认真的?”
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态度明显取悦了威廉·约塞夫,对方愉悦地心想,他心里果然还是有我的,面上姿态不由放高了点,“当然是。”
“……好吧。”云升扶起额角,用力眨了眨困倦塌下的眼皮,懒洋洋地说,“我想不需要我提醒,您也知道,我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我和您不再有任何关系,您没有权利干涉我的行为。”
威廉急切反驳:“可是……我也说过,只要你想……”
云升无奈地提醒:“那只是您个人的意愿而已,况且,我从没有说过我会回到您身边。”他注视着对方一点一点煞白下的脸色,头疼地叹了口气,“请您死心吧,死缠烂打可不是绅士应有的行为。”
云升原本以为像对方那样爱面子爱到死的兽人,最后这句话足以令他退散,可他忘了挫伤雄性自尊心是比丢面子更加难堪的事。
前未婚夫全身一僵,脸色顿时难看极了。他牙关紧咬,近乎扭曲地瞪了云升一会,猛地伸手攥紧他手腕,不由分说就往外拽。
云升:“……”够了吧!
但当场撕破脸又不是他的作风,就在他竭力耐下性子,准备尝试着再说服对方一次时,威廉·约塞夫突然放开了云升,双手死死扣压住胸口,紧接着他身体仿佛被巨大痛苦悍然贯穿般,剧烈颤抖了起来!
那一刻云升几乎能听见他身上骨骼“咔嗒”悚然重组声。
“你……”云升微微蹙起眉。
与此同时,隐藏在会客厅角落的激光头倏然交织出一幅逼真的人体影像,奥斯蒙的五官勾勒在荧绿光网上,瞧上去格外的立体深邃。
他单手握着一只玻璃杯盏,目光甚至没落在威廉·约塞夫身上,语气平板而正经:“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威廉·约塞夫从抽搐的肺腑里收缩出一口气,颤巍巍地问:“……什么机会?”
奥斯蒙:“拉他手的机会。”
云升:“……”他简直想把这两个人一起丢出去。
但鉴于这里并不是他的地盘,也没有那样的神力,云升决定眼不见为净,朝奥斯蒙微微欠了欠身后,直接转身就走。
在他跨出会客厅的那一刹那,威廉突然剧烈咳嗽了两声,嘶声问:“……你真的不肯跟我走?”
云升脚步一顿,觉察到心口微不可见地传来一丝痛意,那痛感消失得很快,不知道是被奥斯蒙压制怕了,还是精神力本身在逐渐淡去,眨眼就不见了。
他叹了口气,和颜悦色地说:“是的,您要学会为您的行为付出代价。”
云升如愿以偿地沾到了枕头——这大概是他到这个世界后的四天里,睡眠质量最高的一次。梦里面什么都没有,让他满意极了。
不过,这种愉悦而放松的心情没有持续太久。第二天一醒来,云升就明显感到了不对劲,整个州政府弥漫着一股紧张而惶惶的气氛,就连负责他起居洗漱的管家都有些心神不宁。
被问起后,恪尽职守的亚兽管家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和蔼地回答了他:“州政府一切正常。”
他话音一落,房间里猛然响起尖锐警示声,电子声机械道:“紧急通报:请立即打开全息视频器!紧急通报:请立即打开全息视频器!”
“……”云升说,“视频器在哪儿?”
亚兽管家尴尬道:“……这,这也许不管我们的事……您只是……”一个情人而已,那警报器可是军政通用的啊!
最后一句话他藏在喉咙里没说,目光一转恭敬地说,“因为这间房原本是州长大人的,所以可能没来得及拆卸掉警报器……您刚起来,要用一点营养剂吗?据说是新来的那两位药膳师调试出来的,口味非常棒——”
没等他罗里吧嗦地说完,房间里骤然响起州长大人冷漠无波的声音:“派恩,打开视频器。”
云升回给管家一个无奈又无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