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黄昏,在碉楼内见到孟稻儿时,祝鹤回一愣,谭临沧也是一愣,他们两个人都没料到她会上山。
见到他们夫妻果然同人们口中所说的那般琴瑟和谐,谭临沧压住了心中的千思万绪,热情地款待了他们。
晚上,男人们喝酒,女人们聊天,山上一派和美。
孟稻儿这才真正地放下心来。
与谭临沧的会谈已告一段落,隔天,祝鹤回便带着孟稻儿告辞下山。
下山前,谭临沧将孟稻儿单独叫到一边,他二人站在大家的视线之内,大多时候是谭临沧在说,孟稻儿在听。
大家能听到他们在说话,却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告别谭临沧人等之后,孟稻儿立即察觉祝鹤回有些不对劲,与昨夜小别相聚时的喜悦、热情相反,下山的一路,他变得神情漠然,惜字如金。
碍于旁人在后,她也变得默默的,只顾着走路。
好几次,祝鹤回脚步忽然变急,就像在气孟稻儿看不出他心中的不快似的。
孟稻儿一路追着,跌跌撞撞。
好不容易到了码头,上了船之后,乔择邻为祝鹤回他们掀开船舱的帘子。
“你们先进去,我吹吹风。”他双手背在身后,看也不看孟稻儿,便向船头甲板上行去。
碰了一鼻子灰,乔择邻挠了挠头,尴尬地对着孟稻儿露出笑,只见她定了定,然后默不作声地朝祝鹤回的方向追去了。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进了船舱,乔择邻回头问跟在他身后的忍冬。
忍冬摇摇头,“奴婢不知道。”
“难不成大人在吃谭临沧的醋?”乔择邻在靠边的座位上坐下,右脚收到栏凳上,眼睛向外望去,只见他夫妇俩一同站在船头,身影不似往常那般亲密。
“奴婢不知道。”忍冬又重复道,她并没坐下,也抬起头向船头看去。
孟稻儿虽然跟着到了甲板上,却没有靠祝鹤回太近。
下山的路上,他的冷漠令她不知所措,那时候乔择邻和忍冬他们就跟在身后,她不便开口询问,一路上,她憋了许多话,及至有了开口的时机,她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站在祝鹤回的左后方,她盯了他的肩头看了许久,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就站在他的身后。
“大人,”终是孟稻儿先开了口,她的声音很轻,“你有心事么?”
“谭临沧和你——”祝鹤回猛然转身,又急急地收住话头。
孟稻儿发觉,他气得脸都红了,目光也变得很凶。
虽然他一向话不多,可从不曾像今日这般对她爱答不理。如今,看他气得不想说下去的模样,她才发觉,方才的一路上,他的心情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糟糕。
“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和谭临沧并没什么。”孟稻儿所能想到的意外只有下山前同谭临沧单独说了一会儿话,这时候,她觉得自己这样解释就跟一个傻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