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赦依在月门边上,瞧见旁边的芍药,特意掐了簪在了自己的头上。
簪子再美都是俗物,哪有鲜花来的俏丽。
只是她这一守,听着来的人不像是一人。
天还没黑,国公府的羊角灯就已鳞次栉比地亮了起来,绿赦听着脚步声纷乱,像是不止韩重淮一人。
这也不奇怪,韩重淮一个少爷身边总是有长随相伴,何况韩重淮又不是普通的少爷,还是兵部的侍郎。
想着郑嬷嬷给她交代的时辰,绿秾还是往外走了几步借着灯火下枝繁叶茂的那些影,直直撞向了最中间那人。
“哎呀……”
绿秾微微扶着头,抬起茫然的眼睛,像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撞到了人。
她头上簪的芍药因为撞击不稳,从发上滑落,被她撞到的那人下意识接住了那花。
绿秾明明撞得不是头,但人却像是撞傻了一样,不知道不开口说话,也不知道福身请安,就呆呆地看着面前那人。
小巧白皙的脸上神色楚楚动人。
突然闯出了一个人,陈虎本来下意识是要拔刀,但是看到自家主子微移了一步,那丫头撞上的是国公爷他就熄了火。
国公爷跟丫头两人就像是被人制住了一样,他都眨了几回眼,两人都还保持着一样的姿势,谁也没有开口。
国公爷的神情专注,就像是被眼前的美人慑住了心魂。
陈虎禁不住多看了几眼那美貌的丫头,总觉得这丫头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又不知道这熟悉感从哪来。
绿秾先发现的不对,韩重淮应该是个还未弱冠的男人,但面前这人看着不老,但属实不是个年轻人。
惊觉自己弄错了人,绿秾求助地看向一旁。
她这次虽然准确地看到了韩重淮,但韩重淮却在看路边的花草,连一个眼神都没抛给她。
瞧见这丫头的眼神,陈虎终于明白他从哪来的熟悉感了。
这做派神态跟玉桃还真是相似。
“奴婢拜见国公爷,拜见四少爷。”
叫到四少爷时,绿秾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把自己的脆弱恐惧都留了他。
可惜韩重淮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或者说他是个尊老爱幼的人。
察觉到国公爷对绿秾的兴趣,他主动避开:“父亲,儿子去厅中等你。”
人说完就走,绿秾急的眼泪汪汪。
不是说只有韩重淮会在这时来正院,为何国公爷也在。
绿秾自小被调教,见着一切没按着计划行事,她慌乱了一瞬又恢复了平常,看着面前的国公爷,她太懂男人的这种眼神,想着这次已经开罪了孙氏,绿秾委屈地咬了咬唇:“奴婢是表小姐身边丫头……”
说着想跑,但又怯怯不敢。
瞧了国公爷两眼,绿秾从他手中拿走了那支芍药,只是拿时手指像是不小心般在他掌心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