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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虽死犹荣（第1页）

炎炎盛夏，随着天气的升温，随州一带的气温已经开始上升了很多。?而这个时候，在随州刚刚结束了一次大战之后，张武下令把农民起义军和尚武军阵亡的士兵也都开始准备了下葬。因为天气温热，如果不尽快处理这些阵亡的士兵和敌人的尸体，那也都很容易引起了**，然后容易爆疫病。而在张武的下令之下，对于那些被杀死了流寇的人，也都统一进行和焚烧，然后进行了火葬。这个时候火葬，没有人提出异议，因为这个时候人在乱世，能够活着都已经不错了，难道还有想着去思考自己死后应该怎么办吗？反正这个时候大家也都没有什么思想了，至于死后他们也都管不了这么多了。所以张武提出了火葬，没有人有意义，在普通士兵的层级甚至一句牢骚也都没有。

而那些已经死了的流寇，也都没有那么有人权了。而他们被统一的进行火葬，并没有详细的区分身份，张武也都没有这个心思去区分它们的身份，然后按照人数进行分拨骨灰，然后平均下来划分每一个人也都是被安放了一个骨灰坛，也就算是安葬了。不过对于自己的阵亡将士，待遇还是不错的。每次都是单独进行火葬，然后专门识别了身份，放入了骨灰坛，总算是没有混乱。并且，接下来将会进行安葬烈士陵园里面。

“唐山怀，烈士陵园修好了吗？”张武问道。

“粗略的已经修好了，不过要说多么精细，那肯定不行。不过以后我们可以逐步来进行休整，目前恐怕很多东西也都不具备。不过三百多个墓穴，也都是已经安排好了。不过按照理事长的建议，这些墓穴也都是小号的，安排的也都非常密集，基本上紧挨着，没有太多浪费。而每一个墓穴上面有一个墓碑，不过目前是采用木质的墓碑，没有采用石头刻制，石头刻制的来不及。”

“墓碑上面有一个简略介绍，这些墓碑也都是根据他们生前留在我们档案里面的介绍的，所以也算是有了一部分记录了。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挑选一个黄道吉日，然后进行下葬？”

张武摇头说：“不用了，马上准备举行葬礼好了。我们行军打仗，没那么多顾忌。难道，不是黄道吉日也就不不打仗了吗？所以没有必要计较这么多。”

很快，关于三百多名阵亡的尚武军将士的葬礼也都开始了。而那些将士的骨灰坛被放到了一辆马车上面，然后通往这座简易的烈士陵园的道路上，有尚武军的士兵士兵正在把守好道路，等待烈士的骨灰送来了。不过周围也都有不少百姓在这里看着这次下葬仪式，很多人也都不理解，这次下葬仪式到底干什么搞得这么隆重。甚至还要如此“破费”。

“烈士到！大家敬礼！”

数千名尚武军士兵开始敬礼，然后等待烈士的到来。不少的百姓看到了这种简单的军礼，也都感觉有些意外。因为按照古代的礼仪那是非常复杂的，现在这么简单的军礼，显然是让大家也都好奇。很多人都说中国是礼仪之邦，所以有些不理解礼仪之邦的意思也就认为是礼仪越复杂越好。而前辈制定的礼仪，后代也都不能够更改，所以这个尚武军改变了军礼，也算是一个非常令人感觉意外的。

“居然连军礼也都敢改，那这个不是在藐视朝廷吗？”有一个文人怒斥道。

不过，他这话，显然没有得到这些士兵的认同。而他们也都感觉这个军礼不错，只要把右手抬起来放到额头也就行了，不用像是过去那种复杂的军礼。过去那些复杂的军礼，他们这些文化水平偏低的士兵，如何能够有效的掌握？所以这种简化军礼，也算是顺应他们的需要，降低军礼难度，让他们能够尽快的学习军礼，能够更熟悉的打仗。

很快，远处也就有人拉着三百多名烈士的骨灰过来了。

拉烈士骨灰的马车前进非常缓慢，非常慢。马蹄出了沉闷的响声，好像哪怕是这匹马也都感觉到了悲哀。而在马车旁边，有几个穿着高级军官衣服的人，在旁边进行“扶棺”。不过这个扶棺，也就简单了很多，只是把手放到马车上面也就行了，算是代表了一片心意了。而负责扶棺的，也就是以张武为的九个军人俱乐部的最高理事，这些烈士也都是由最高级的军官进行扶棺的。

“由张将军和那些这么慢高级的将军进行扶棺，这些将士们也都虽死无憾了！”有一个百姓突然说道。

可是马上有一个读书人哼道：“收买人心罢了！”

没错，张武也就是在收买人心，反正人心不就是用来收买的吗？一个庄重的葬礼，一个给阵亡士兵尊严的葬礼，是能够大大的加强士兵的凝聚力。虽然他们这里能够获得战争分红，可是光是利益并不足以真正的收买人心。虽然金钱也许能够换来士兵一时的勇气，可是金钱并不足以长期收买人心。人类在获得了足够的物质条件之后，更重视的也就是精神上的需求。精神上的需求可以满足了，那才是能够让他们真正的满足。这个世界上，不是有很多人有钱了之后，却还是非常孤独吗？也许很多人有钱之后，选择了挥霍，甚至选择了到处消费，到处玩女人，可是这样何尝不是一种低俗的爱好？他们虽然物质上富裕了，可是他们却还是一个精神空虚的人。

目前这些活着的士兵获得了足够的战争红利，他们短时间之内并不缺钱，他们短时间之内不会为了财富而去感觉到热血。现在他们需要的是尊重，需要的是同袍战友的团结，需要的是让别人的认同。只有让他们感受到了自己获得的尊重，他们才会真正的去效力，去付出生命。利益是凝聚人心的基础，可是光有利益没有感情，那最后还是会分崩离析。光有感情没有利益，那最后也是无法长久。所以只有利益加上感情，才能够算是真正的长期合作的基础。

“礼毕！”

当马车来来到了陵园的墓葬区，然后有专门的人负责过来，把这些士兵的骨灰按照号码和名字安放到了指定的墓穴里面，而这个时候张武来到了陵园外面，开始进行了一次演讲。

“今天，我离开了军营，门口的卫兵问道：‘将军，你要上哪里去？’一听说我要去参加将士们的葬礼，他……”

张武开始了演讲，然后他的话让周围的不少人也都听到了。张武没有用什么掉书袋子，没有故意的用什么文言文来演讲，而是专门用白话文来演讲。不过任何人都可以听得出来，这些演讲里面却显得非常充满感情，没有半点的应付。这些朴实而简单的话语，也都让那些周围的士兵听到了。这些士兵也都听得懂在说什么，所以他们也多听得非常的认真。

“我大明开国数百年以来，当年大明太祖皇帝带领了我们无数将士们，驱逐了窃取我华夏江山的蒙古鞑虏。而我们也都随着成祖皇帝一起五次北伐草原，让蒙古人不敢南下入寇。我们的将士们用他们的一腔热血，用他们的年华，用他们的生命来守护了百姓的生命安全，财产的安全。让百姓可以不用在异族的铁蹄刀锋之下瑟瑟抖，让百姓们的妻子女儿们不用成为异族泄。欲的工具。而你们用你们的鲜血和生命，维护了那些国内士子百姓，让他们能在书院中针砭时弊，能够在大庭广众只之下对朝廷是否昏庸，对朝廷大员的功过是非进行评判。”

“你们用你们的生命和热血去维护了大家的自由，不用受到任何的威胁。如果在当年蒙古鞑虏统治之下，我们华夏百姓被蒙古人肆意杀戮。而当我们驱逐鞑虏之后，你们还是跟着我们成祖皇帝，一路上北伐，然后彻底把外族侵略者的脊梁给打断。而你们不断出征，让守卫了我们华夏领土和百姓的安全。而这样并不代表你们就是好战的战争贩子，而我认为你们比谁都更期盼着和平。因为你们忍受了太多的战争最深刻的伤痛与疮疤。”

“而随着之后的和平，随着大明进入了太平盛世。你们昔日的风采和荣誉已经消失。它们随着对昔日事业的憧憬，带着那余晖消失了。昔日的记忆奇妙而美好，浸透了眼泪和昨日微笑的安慰和抚爱。我尽力但徒然地倾听，渴望听到战鼓催促我们的那雄壮的旋律。我们在梦幻中依稀又听到了弓箭在噼里啪啦的奏鸣，又听到了战时的脚步声在奔放，又听到了战场上那陌生、哀愁的呻吟。”

“而我们也许沉浸在黑暗当中，也许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存在，他们已经忘却了我们的存在。我们世世代代，都要披上战袍，随着大明朝廷的一声召唤，我们就要上战场。而我们军人世世代代选择了这个行业，那是我们无怨无悔的奉献。我们军人世世代代舍小家为大家，让亿万百姓都获得了安宁。”

“而我们也许已经隐去，而我们也许已经被整个帝国忽视，也许我们生活在困难当中。可是我们却也都把热血埋藏在了心里。也许我们的利益收到了损害，也许我们朝不保夕，可是我们却也都铭记当年的誓言，责任，荣誉，国家。”

“老兵永远不会死，只是会渐渐地的凋零！”

张武用后世那个美国名将麦克阿瑟的著名演讲老兵不死，经过了不少的修改稿件，最后终于成为了这篇新版的老兵不死。而这个新的演讲，却让不少那些世代当了军户的人也都热泪盈眶。因为他们世世代代都是军人，都是一个个军户。而他们的利益受到了侵犯的时候，他们却没有选择。而他们世世代代都是当兵，可是他们的利益却不断受到了侵犯。在这个世代，还有谁能够记得当年的老兵，当年随着大明太祖皇帝朱元璋，成祖皇帝朱棣驱逐鞑虏，甚至一次次的北伐蒙古，彻底打断了蒙古人的脊梁，无法能够有胆子再次南征中原？

可是，随着和平日久，他们这些世代当兵的人，利益被侵吞，土地被侵吞。他们的地位也都从当年的英雄，变成了一个人见人怕的人。他们甚至还要面临各种歧视，从原来人人都想要当兵，变成了现在的好男不当兵。当兵的地位越来越低，甚至都被百姓厌恶。

现在，还有谁记得，当年的那句红巾军战歌。他们驱逐鞑虏，为光复华夏江山所付出的牺牲？还有谁记得他们一次次在需要的时候，接受了朝廷的召唤，无条件的上了战场？而这一切，他们多付出了，他们却没有能够获得由应有的尊重。那些文官政客，利用他们的鲜血来染红了他们的乌纱帽。然后踩着他们的尸体走上了高位，而一旦战斗失败，他们却成为了那些文官的替罪羊。他们拿着最低的收入待遇，他们的收入待遇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工人农民。可他们却为了这份非常差的收入待遇，却去和敌人拼命，付出的血泪哪里是一个普通农民工人能够比的？

收入低，还要被整个社会歧视，他们如何能够受得了呢？现在，张武的这个演讲，让他们终于一定程度上的找回了当年祖先的丰功伟业，一定程度的找回了当年作为一个军人的荣耀。张武告诉了他们，军人不是下贱的职业，反而是最高尚的职业。任何一个人都不应该忘记军人的付出，都不应该忘记在他们高谈阔论，在他们能够在这里针砭时弊的时候，是军人在默默地守护边疆，不受到任何外族都欺负。

“老兵不死，只是渐凋零？”在场的那些出身军户的士兵，也都在心里面默默的念着这句话，然后突然有些人忍不住了泪水，开始流泪了。

甚至，不光是普通士兵，还有不少军官层次的人也都开始流泪了。因为很多军官日子过的也都好过不到那里去，所以他们也多是对此感同身受的。太多人已经忘记了当年他们的功绩也荣耀，作为一个武将，在官场上受到了欺负，真是整个社会都欺负他们。皇帝已经忘记了当年和他祖先一起打天下的老兵，他们防范自己这些军人，甚至过了外寇。他们宁可亡国于外面来的鞑虏，也都不愿意给自己国内的叛贼。宁与外贼，不与家奴，这个不只是一个清朝有这种想法，甚至很多封建王朝也都是有着这种想法。他们宁可打压自己的武装，宁可阉割自己民族的尚武精神，宁可冒着被外族征服的危险，也都要如此。

他们已经被成了社会忽略的人了，他们甚至有很多人都想要逃避，他们认为自己当兵是一个贱业，是一个下贱的职业。可是，在这一刻，他们终于感受到了骄傲，感受到了尊严。他们感受到了自己的重要，不再是昂下贱的丘八，而是一个保家卫国的军人，是一个值得骄傲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