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疏雨闪电般扑过去,干脆利落地给它一个爆栗,骂道:“蠢货!”
鹦鹉瞬间炸毛,眼睛瞪得溜圆,刚想发作,一只手把它捞过去,轻轻摸它的头。
“七少,你跟傻蛋置什么气?”顾清夜的声音有些飘忽,像某种无法捉摸的情绪,“我随你去泡温泉,你先回去拿衣服吧。还是……要属下去替你拿?”
“不用,我去拿。”萧疏雨低头闻了闻,“身上有酒味,我是该换衣服了。你收拾一下,马上下来,到我房外等我。”
“是。”
萧疏雨一走,顾清夜就抚着鹦鹉的羽毛道:“傻蛋,我担心何大保,可是这个时候我不能去。辛苦你跑一趟,看看竹铺如何了。”
鹦鹉振翅飞走了。
顾清夜拿了自己的干净衣服,下楼,到萧疏雨房外,恰好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叹息。顾清夜觉得心口一疼,脚步滞住,竟不能动。
门一开,萧疏雨走出来。
黑暗中,两双眼睛碰撞在一起,顾清夜不由自主地避开。萧疏雨一把拉住他的手,用力之大,竟将顾清夜攥疼了。
“七少,你……”顾清夜微微蹙眉,有些无措。
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迷茫过。无法掌控的感觉。
萧疏雨笑了,牙齿在黑暗中雪白雪白的。顾清夜心头一阵悸动,他感觉,像看到了一头狼。
“傻蛋呢?”他放开顾清夜,状似无意地问,并顺手将自己的衣服交到顾清夜手里,仿佛又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侍卫。
“它,已经休息了。”
“哦,这就好。”萧疏雨道,“我怕它顽皮,夜里飞出去玩,万一被鹰叼了去,我可要心疼死了。”
顾清夜只觉得心脏微微收缩,这话怎么听都是话里有话,可他却只能当他无心之语。这种感觉极不舒服。
“怎么会?它很惜命的,从不冒险。”他只能说笑般道。
温泉在东园,那个种满花草的园子里。顾清夜在路上摘了盏灯笼,带到温泉边,挂在树上。
萧疏雨张开手臂,等着顾清夜去替他宽衣。顾清夜恍惚觉得回到了初进萧府的时候,萧疏雨与他怄气,从头到脚要他伺候。
他苦笑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替萧疏雨脱了衣物、靴子,萧疏雨下到温泉里,靠在池壁上。
灯光照着他的脸,莹白如雪。
而顾清夜在黑暗中,默默看着他。他隐约觉得,萧疏雨与自己,就是明与暗、白天与黑夜。本不该交集,却偏偏交集,并且,互相吸引。
“还愣着干什么?下来吧。”萧疏雨催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