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知道了西弗勒斯还活着并且就呆在离自己那样近的地方时,心里只有庆幸。可接触得越多,她就越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她的感情并没有死,一直都没有。在受到西弗勒斯鄙夷的时候没有,在知道他爱着莉莉的时候没有,绝望的等待时也没有。她一直说服自己忘记他,然后重新开始,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刻骨铭心的事情不是吗?然而为什么她会一遍又一遍的怀念他思恋他,好像他在她的心里扎下了根。
佩妮第一次用审视的态度来看待自己对西弗勒斯的感情,她努力让自己更冷静更理智而不是因为他的一次疏远就像现在这样沮丧。
不,其实它也有过短暂的熄灭,在她知道西弗勒斯的死讯并且释放了自己的感情之后,有过一段时间,她的确打算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养大哈利,如果她足够幸运还会嫁一个老实的对她和哈利都好的男人妥善的经营自己的家庭婚姻。她会永远把西弗勒斯当成年少时候的一个秘密,藏在心底。在平淡的生活里偶尔翻出来回想,也许遗憾不会被忘记,但感情可以。
可这一切的设想从知道西弗勒斯还活着之后就全部不同了,她好像又回到了十六岁时候的那个佩妮,心里那些早已经不再炽烈的感情一下子又燃烧起来,她克制着回避着努力不让西弗勒斯发现她的异样。佩妮不能说自己做的很好很隐晦但起码西弗勒斯一直都没有发觉,他的接受是基于他在她的面前是个陌生人。
佩妮对自己说:&ldo;是应当过去了。&rdo;苦恋除了苛待她自己之外,改变了什么呢?西弗勒斯没有发现再一次说明了他有多么忽视她。他早已经不是那个瘦削的少年了,他变了许多,唯一不变的就是对她的疏远和冷漠。她曾经为了得到西弗勒斯的一个注目多么努力啊,可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个笑话,只是她在犯傻,而且一犯就是六年。
佩妮抬起手拍拍自己的脸颊,站起来走到窗口深呼吸。她会有她的生活,而她的生活不应当是只围着哈利和她心里那点儿微弱的希望打转。看看外头,佩妮,她这么对自己说,在西弗勒斯回来之前你不是干得很好吗?布置了花园,种下了鲜花,甚至她本来还打算开一块迷你菜园出来,种些黄瓜和番茄。午后的阳光把她露在外头的每一寸肌肤都晒热了,她的头靠着玻璃窗,出神的看着花园里那种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陶盆慢慢露出一个笑容来。
西弗勒斯再一次告诫了自己责任和罪孽后,刚刚从心灵深处冒出头来不可时宜的绮念被压了下去。他当然还是关心她的,但这样的关心和接近已经超过了他给自己定下的界限,而现在他必须把他已经伸出去的那只脚给收回来。
两人默契之中的平静没过一天就被打破了,哈利带着黑狗泡泡从矮灌木丛里穿到了四十九号的院子里,他摔了一跤脸被树枝给刮破了。西弗勒斯正努力把自己在阿尔巴尼亚看到的记录在笔记上,并且试图分析出是哪一种黑魔法能够造成这样的效果,他看了一眼放在一边的隐形衣,它比他预期中的魔力更强。
哈利就是在这时扑倒在了院子里的,黑狗围着他团团转却拿掉着眼泪的哈利没有半点办法,西弗勒斯打开门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抽抽哒哒的救世主和伊万斯家新养的宠物。哪怕是他也没办法对着这样的哈利&iddot;波特横眉立目,他转头向隔壁的花园望去,却没有见到佩妮的身影,西弗勒斯很想要用魔杖把波特给飘浮起来,但,对面那位嘴巴支配着大脑的妇人从窗户里探出头来。
西弗勒斯把哈利从地上拎了起来,大狗因为他的这个动作对他叫嚣,西弗勒斯只是居高临下地扫了它一眼露出一个刻薄的笑,他勉强让自己抱住波特跨过了矮灌木丛走到伊万斯家的花园。佩妮还是没有出现,她在做什么?或者说她怎么了?门是锁着的,他奇怪的看了一眼波特,他是怎么出来的?西弗勒斯挥挥手推开门走进去,里面亮着灯,可是佩妮并不在,客厅里没有厨房里也没有。
哈利趴在他的肩膀上抽泣,扁着嘴把眼泪和鼻涕都擦在西弗勒斯的衬衣上。黑狗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似乎打算他一对哈利干些什么就跳起来给他一口。西弗勒斯走上楼梯用目光搜寻着佩妮的身影,这个时间她应该呆在客厅里织那些花哨的玩意儿或者是在厨房里清洗餐具,而不是躲在楼上。
他踏上最后一级楼梯就看见她头上包着毛巾从房间里出来,两只手分别拎着浴巾的两边想把自己给裹起来,嘴里还在叫着:&ldo;哈利,你在哪儿?&rdo;接着他们两人都愣住了,西弗勒斯猛得一个转向回过身去,黑狗原本跟在他的身后,他一转身差一点把它踢下楼去。西弗勒斯感觉自己的耳根都热了。佩妮轻声惊呼满脸绯红的退回了房间里。
佩妮连忙把自己包好,浴巾裹到大腿根处,头发上还滴着水。原本就因为洗澡红润起来的脸现在看上去都快要烧熟了,佩妮过了几秒钟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隔着门捂住脸,上帝啊!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空气里流动着的除了尴尬还多了一些别的。
西弗勒斯不是第一次看见她只围一条浴巾的样子了,甚至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腿和手臂。他在每天深夜里给波特喂下营养药剂的时候都能看到她睡着的样子,贴身的睡衣很好的勾勒出她的曲线。西弗勒斯从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异样,可刚才不同,那条浴巾还没裹上,除了头发,她全身上下都露在空气里,只是短短的几十秒却让他血气直冲鼻尖,紧接着又往下走去。
他现在才开始回想那个晚上,佩妮紧紧拉着他的衣袖,皮肤上的水珠都没有擦干,从手臂上滑到腿上。西弗勒斯的喉节滑动了一下,那天的影像在他的脑子回放,慢慢同他刚才看见的叠加在一起。她是比那时候要胖一些了,那条浴巾现在一定已经有些小了。西弗勒斯放纵自己的想像,黑狗歪着头目光古怪的看着他,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嘴里发着含混不清的声音,它看了一眼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哈利,冲他摇摇尾巴下楼回自己的垫子上去。
这对佩妮和西弗勒斯来说都是一桩尴尬事。她怎么能不锁门就……西弗勒斯想了起来,她是锁了门的,是自己用了无声开门咒,他低头看看怀里的波特小崽子,他正含着手指无辜地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好像一点也不明白因为他的原因让自己和他的姨妈处于怎样的境地。
佩妮飞快穿上晨衣把自己紧紧包起来,她深呼吸几次开了口努力不让自己带着颤声:&ldo;进来,哈利。&rdo;&ldo;不!&rdo;哈利从西弗勒斯的肩膀上抬起脸来,细细的眉毛皱在了一起,一脸坚定的望着西弗勒斯,对他强调:&ldo;不洗!&rdo;他挥着小拳头差点儿打在西弗勒斯的鼻子上。
佩妮还是没有从门里出来,哈利捂着胸口印着龙的长袖汗衫拒绝:&ldo;不洗。&rdo;佩妮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是她之前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哈利自己看中的,他喜欢极了上面的图案所以拒绝洗澡。
西弗勒斯沉默着不开口,其实他很想要把波特扔出去,而不是干巴巴的站在这儿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刚刚看到的景色。自从昨天之后,西弗勒斯对佩妮身上的气味敏感起来,更别提她还刚刚洗过澡,他不得不屏住气缓缓吐出再缓缓吸入才能克制住自己的激动。该死的小混蛋,西弗勒斯狠狠瞪了哈利一眼。
哈利从没有被人用这种眼光瞪过但不代表他不懂这其中的意思,他圆鼓鼓的脸皱了起来,张开嘴巴大声哭起来。西弗勒斯手忙脚乱,而佩妮也总算从门后面传出来。
西里斯听见声音一下子从软垫上跳起来几步就上来楼梯,西弗勒斯正对着楼梯口,他条件反she的挥了一下魔杖并且借着这个动作转了身面对着佩妮。西里斯的面前像是树起了一道透明的屏障,他&ldo;砰&rdo;的一声撞了上去。西里斯发怒了,但佩妮却一点也听不到它的声音,就连哈利也是,西弗勒斯施了一个强大的魔法。
佩妮看了看转过身来僵硬着手脚的西弗勒斯又看了看被他抱在怀里大张着嘴哭叫的哈利,红着脸伸出手去:&ldo;把他给我把。&rdo;她虽然穿上了晨衣,却没来得及穿上鞋,露在外头的脚踝和脚背让西弗勒斯庆幸自己施的那个魔咒,也许,他应该在二楼施一个大范围的驱逐咒。
西弗勒斯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对着他流眼泪的救世主,他把哈利递给她,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佩妮抱着哈利哄他,半侧着头露出一段颈项,白皙里透着粉色。西弗勒斯立马转开视线望着墙上装饰的风景油画,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并且压低了声音嗡声嗡气的说:&ldo;看来伊万斯小姐应当在波特先生的身上绑上条绳子,免得他在别人的院子里迷了路。&rdo;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besides亲的地雷,爱你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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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让教授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