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幼稚?”
“幼稚?!”
“博锐要向欧洲发展的事你不是不知道,可你知道博锐在欧洲开设分公司最大的支持者也是份额最大的入股公司的CEO是谁吗?”
蒋宴泽终于感觉到了几分异常,她的目光不似以往,淡漠的如同蒋意天,仿佛不是那个和他一起长大一起哭一起笑的人,而是一个满口博锐利益的陌生人似得。
“和董清雅有关系……”
他的声音低沉,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是。很大关系,她的继母就是那家公司的CEO,一个死了丈夫继承了全部财产包括那家公司却没有儿女的女人……”
“所以呢?”
蒋宴泽轻笑一声,复杂的看着她。
“所以?少爷,你懂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我和她结婚,也就等于拥有了博锐在欧美发展的有力后盾?甚至是那家公司的一半继承可能?”
蒋宴泽平静的叙述道,那在旁人看来几乎是可以为之疯狂的吸引却被他以轻蔑的口气说了出来。
梧桐微微皱眉,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异常的蒋宴泽。
“而且……”
“而且,我在国内博锐的地位也会发生改变,那些假想也好真实也好的对手也会有所顾虑,连蒋意天也不能那么轻易的动我了,是吗?”
他直直的盯着梧桐的双眼,仿佛想要看透她一般,神色复杂还隐隐带着一丝自嘲。
梧桐被他的目光看得心不由一缩,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为什么最近他们之间的对话总会演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到底是蒋宴泽出了问题,还是她出了问题?
她的脑中还是回放刚才的一幕,从最初的对话开始,那时候蒋宴泽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嘻嘻吊儿郎当的,接下来是她因为担心他是不是得罪了董清雅而开始的质问,然后他躲躲闪闪,不知不觉中却提到了香藜……
香藜!
梧桐猛地一惊,她看见了那记忆中从那一刻开始突然便得陌生而冷漠的自己。
香藜,是充满了他和她之间回忆的地方,两人一起大汗淋漓撑得肚皮滚圆的地方,没有公事不分身份没有外人打扰的地方。
却也是她带温瑾瑀去的地方,那留给蒋宴泽的空位用温瑾瑀来填满了,是她第一次决定结束的地方。
一个复杂的地方……
第一次带蒋宴泽去香藜,是因为他失恋了,被那个性感高傲的女生劈了腿,男人颓废的猛灌酒,她一边安慰却一边卑鄙的暗自窃喜。
他喝了一肚子酒又吐了出去,腹中空空如也,她带着他去了她常去的地方,吃那些便宜却美味的小吃,是安慰,也是为了让他快点忘记,同样还是她一点小小的私心……
“少爷,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幼稚?”
不,那不是她,那不应该是她!
她为什么会这么说,为什么会露出讥讽的目光?
他无意间碰到了被她自己暗藏起来的伤口,她就如同一只刺猬一般给予最尖锐的反击?
“少爷……”
梧桐开始懊恼起来,心中生气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责感来。
她和蒋意天又有什么分别呢?她也在用利益来束缚他的情感和自由。
“梧桐……”
蒋宴泽的目光充满了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让她不安。
“我真没想过,这些话会从你口中说出来……”
“少爷!”
回答她的是他不带一丝迟疑翩然离去的背影,她呆呆的看着他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良久,她自嘲一笑,一滴透明的液体从眼角缓缓滑下……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