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俦似乎尚且意犹未尽,上前拽住卿君的手继续一亲芳泽。未料及卿君竟然冷情甩开,道:&ldo;先时是我荒唐,王爷现下请自重。&rdo;
夜无俦这会子也没这么轻易被触怒,反倒一副无赖模样,悠然倚在床便架子上,好整以暇打量着卿君。
他爱上了这位桃之夭夭之时闯进自己凉薄而沉重人生的美妙女子。
她时而迷糊时而激越无比,时而温顺,时而离经叛道的斗胆连名带姓的叫自己,丝毫避讳也没有;她会说那些乍听古怪,再听有趣,三听有理的奇谈怪论;她跳起那种类似胡旋舞的奇异舞蹈像只轻盈多彩的花蝴蝶;重要的是,她说过,爱他,并且要求他只爱她。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可笑这阙描绘闺中女子情思的词于自己身上却贴切无比。明日即将御驾亲征,坐镇三军,生死存亡之际,却莫名想起她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ldo;一盏茶是多久?&rdo;
&ldo;夜无俦,放松,暂时摘下你的面具罢!&rdo;
&ldo;夜无俦,你终于回来!&rdo;
&ldo;我要的是天下无双……这玉碎瓦全之别,夜无俦,你当真不知吗?&rdo;
……
是谁玩劣而倔强的声音充盈了一室?
解救了为自己不辞水火长期蛰伏平陵的焚琴,却全然不能填充内心的缺失。
而现在,夜无俦便已然知晓自己所缺失的,是谁了。
睡眼迷蒙之中,她说:&ldo;夜无俦,你瘦了。&rdo;那一刻,他便知道,对于焚琴数十载的倾心托付,这负心的罪名,担了便担了。山呼万岁的奉承,后宫三千的温柔,怎敌她一句宛转嘤咛?
如何钳制她,夜无俦已然轻车熟路,&ldo;这次本王不会再心软!&rdo;
&ldo;夜无俦,要发情找焚琴去!你是不是上错床了?&rdo;尽管她的反抗令夜无俦嗤之以鼻‐‐不自量力,但她还是执着守护自己的净土。
&ldo;这不是发情,这是&lso;发乎情&rso;,却无法&lso;止乎礼&rso;……乖一点,别动……&rdo;夜无俦小心翼翼道。
&ldo;夜无俦,别逼我恨你!&rdo;
&ldo;火是你撩的,现在却来怪我?晚了!&rdo;夜无俦道,&ldo;相怜相念倍相亲,一生一代一双人。阿卿,你说……本王现在领悟算不算太晚,嗯?&rdo;
渐渐的,卿君的抵抗全线崩溃……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先时和她洞房花烛时,他为了碧池安危抛却温香暖玉,却在同别人的新婚之夜,以掠夺的方式,占据了她身心,决绝的不容自己退却。这个时而迷惘时而倔强时而宿命时而疯狂的矛盾共存体,夹杂着他的檀香,强势植入了她的身体灵魂。
芙蓉春帐暖,一晌贪欢。
情动处他柔声款款叫到:&ldo;阿卿……&rdo;
这座长乐未央的皇城,卿君仿佛第一次,真正展颜。
夜无俦累了,拽着云被的一角蜷缩着入睡。卿君望着此刻如孩童般无邪的他,望着他浓密睫毛在烛光中投she下阴影,内心涟漪激荡,一时难以入眠。披上罗裳,推开轩窗,月华倾泻,一地清冷。
有太多疑问横亘两人之间,而她此刻都不愿再触及。皆因他说的那句:相怜相念倍相亲,一生一代一双人。她要的一心一意,他都懂。
一生虽然漫长,但二人又能共看几回月色?一期一会,是当珍惜。这样静谧的夜,这样契合的人,这样好听的情话,以后,还会再拥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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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卿君缱绻在被窝之中贪恋残余温存的时候,夜无俦已然出征。
听子衿说,夜无俦此番是带着封恬出征讨伐平陵的。
关于夜无忌的枉死,卿君心中有说不出怨怼。但是她决心要宽容夜无俦。毕竟,他对于焚琴的举措事先并不知情。事后拿萧仪君弑君作文章也是权宜之举。毕竟,这只是一句托辞,无论如何都是要讨伐的,平陵的罪行越令人发指,便越能堵天下万民悠悠之口。
东南望,出征的良人,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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