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吃这东西?”
“是啊,放心能吃的。”
花时以为他不知道田蛙能吃,表情才那么奇怪,便顺着说了句。
花遇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才说道,“田蛙有毒,你最好还是别吃。”
大抵是觉得她最近变了不少,前连天说话算话,真给他分了一百多文钱,且又马上要嫁出去了,罪不至死,他衡量了一下,决定告诉她田蛙有毒这事儿。
若是换作小半年前,他巴不得她自己把自己作死,他不下药毒死她,都算仁慈了。
花时拔了几根长在田边的草绳,将田蛙的两只腿绑好,按进自己的篮子里,又用布盖上,才扭头问他,
“谁跟你说田蛙有毒的?”
她之前吃过田鸡,也见过它长什么样,敢确定自己没认错,且田鸡是无毒可食用的。
花遇皱着眉头,声音平静地提醒道,“村里有人吃了田蛙,中毒死了。”
“那他肯定吃的不是田蛙,是有毒的青蛙,我吃过田蛙,保证没毒,我还会做田鸡焖黄豆,就是才抓了两只,少了点,不过过过嘴瘾,尝尝也可以。”
花时说着,咽了咽口水,她现在就有些恶了。
花遇见她执迷不悟,在心里无声地冷哼了一声。
随便吧,反正他不吃,她死了,他也不会给她收尸的。
两句话的功夫,花遇擦了擦额头的汗,便强忍着脚踝处传来的闷疼,站了起身。
“哎,你别乱动啊,腿才刚扭伤,你不想要这只腿了啊!”
见花遇突然站起来,显然是要继续下地干活,花时忙伸手去扶他,皱着眉头,语气不赞同地说道。
花遇避开她伸过来手,脸色突地阴沉下来,语气也冷冷的,“反正也废了,要不要又有什么区别,别挡着我。”
花时拽住他的袖口,将人强硬地按了回去,“行了,好好坐着吧,我去拔黄豆,你将边上已经拔下来的杆叶,去掉外壳,把它装袋子里。”
说着,不等花遇反应,花时将叠放在一侧的黄豆杆叶,挪到花遇的脚边。
花遇被她的话和动作弄得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看着那只骨头凸出来的脚踝,眼底划过丝嘲讽,冷嗤了声。
他的腿变成这样,不正是拜她所赐……
他也没再执意要下地,他的旨在今天之内将地里的黄豆全收好,带回去给李氏交差。
既然她愿意自己来干,他也没必要拦着,等他把这黄豆全剥完装袋子里了,她忙活不过来,他再过去拔也不迟……
花时拗不过执意要把活干完的花遇,原还想休息一下,这么一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干活了。
花遇在李氏的控制下长大,十几年,受的苦、累,精神与身体的双重折磨,让他不敢违抗忤逆李氏的命令……
也不知过了多久,花时憋着一口气,不停歇地埋头苦干,只觉得照在自己身上,那火辣辣的太阳线,渐渐没那么炽热。
再抬头擦汗的时候,抬眼看去,只剩一小片没拔……
望着渐渐落下的太阳,橙红橙红的夕阳,将远处的半边天,全染上了它的颜色……
“呼……”
她吐了口气,握了握两只摩擦得火辣辣疼的手掌心,被自己坚持下来的毅力给惊到。
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等将地里全部的黄豆杆枝拔光,天色已然有些暗沉。
田边的夕阳,大半边都藏到了远处的山峰后边,只剩下一点被映衬得霞红的云朵……
“呼,总于完事儿了。”
花时垂着酸疼的腰,松了口气。
后半天,她几乎没停下来过,汗流浃背,脸也被晒得发烫,好在她身体素质过硬,竟硬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