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汗颜道:&ldo;实不相瞒,我在家中一点做不得主的。须得先细细告知祖母和父亲。&rdo;
吴松笑道:&ldo;令尊的大名我早有耳闻。无妨,我就等你几天。正好可以细细领略一下这天子脚下繁华胜地。还有啊,师兄弟咱们只在私下里论,外人面前切不可透露半点。&rdo;
宝玉不解其意。
柳湘莲解释道:&ldo;这是师父定下的规矩,凡他老人家的弟子,不许以强凌弱,不许为非作歹,不许打着他老人家的旗号招摇。&rdo;
宝玉点头受教。
柳湘莲命家人安排酒菜,三人痛饮。
宝玉这副身边,打小练就的,酒量不错;柳湘莲也是能会吃酒的。
然两人绑在一起,不及武松一半。没多久两人伏案沉沉睡去,只留吴松一人自斟自饮。
武松盯着宝玉的头顶左看右看,喃喃自语:&ldo;师父他老人家素日不喜纨绔子弟,怎么就看中这小子了。巴巴儿的托人带信儿,命我代收为徒。&rdo;
仰头灌下一碗酒,晃晃空酒坛,回头叫:&ldo;去打酒来!&rdo;
门外焙茗和柳湘莲的小厮杏奴相视苦笑。焙茗伸手入怀掏了半天掏出一块银子,肉痛道:&ldo;二爷给的钱都打酒了。这个是我攒的老婆本儿。&rdo;
杏奴喜道:&ldo;我的哥哥!老婆本儿以后再攒,当下先打发了这位太爷是正经。&rdo;遂接了钱去打酒,顺便买了几个包子,两人分着吃了。
三更时分宝玉醒来,已经在怡红院自己的床上了。袭人、晴雯、麝月三人守在床边。
细问原来是焙茗辛辛苦苦把自己背回来的。
钱都打酒了,没钱雇车了。
焙茗一进园门就累瘫在地上,说了一句&ldo;快去告诉袭人姐姐&rdo;,头一歪直接睡着了。
宝玉暗道惭愧,心中大不忍。
第二天叫来焙茗骂道:&ldo;糊涂东西!没钱雇车不知道回家来要吗?这么远的路,累坏了你,要我如何自处?怎么跟你爹娘交代?&rdo;
焙茗又感动又委屈,嘟着道:&ldo;小的累点没要紧。要把二爷一个人丢下,自己回来叫车,这如何使得?万一,要是……小的这颗脑袋还要不要了。&rdo;
宝玉一时语塞。
是啊,这是古代,等级森严,主仆有别。
只得好言安慰道:&ldo;是我考虑不周,错怪了你。以后出门多带点钱,多留个心眼儿就是了。&rdo;
焙茗红了眼圈道:&ldo;二爷说哪里话来。小的人是二爷的,命也是二爷的,骂两句算什么呢。别人家的奴才谁不是朝打暮骂的,是小的有福,托生到咱们家,又跟了二爷。&rdo;
一番话说得宝玉又笑了。遂命袭人拿了几两银子并一包点心瓜果给他,命他回家休养两天。
焙茗感动的眼泪汪汪,打了个千儿,自去了。
宝玉盘算一回,自去贾母这边,将如何结识柳湘莲,柳湘莲如何引荐吴松,一一说了,只不提拜师一事。
贾母沉思一回,道:&ldo;你放心去跟你老爷说。有我呢,成与不成,不教你老爷打你就是了。&rdo;
遂命一个婆子去打听贾政在不在家。
宝玉笑嘻嘻的忙上前去,替贾母捶腿献勤儿。
一时婆子回来说:&ldo;老爷在书房看书呢。&rdo;
贾母命两个老妈妈跟着宝玉去见贾政。
外书房。
贾政笔走龙蛇,宝玉侍立一旁。
宝玉嘻嘻笑道:&ldo;父亲这幅字写的好,方正刚直,恢宏大气,就赏了儿子如何?儿子回去贴在墙上,就当父亲每日督促儿子念书一样了。&rdo;
贾政嘴角微微上扬,并不抬头,道:&ldo;说吧,何事?&rdo;
宝玉笑着将前话说了一遍,道:&ldo;以儿子冷眼看来,那位壮士当个护院恐怕屈才,不如请来做武师。我们兄弟叔侄除了骑射,还可学些拳脚刀剑功夫,早晚强身健体也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