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秋月白嘴上说着怕,却是比往常任何一天都要提前半个小时抵达公司。这个点连御和连笙都还没来,秋月白笑眯眯地跟门卫说了声甜甜地早安便走向了连御的专用通道,不与普通员工一同挤电梯。
她动作这般熟练,不禁引得一阵议论,“连总都有些自身难保了,白娇娇她一个没有名分的小情人还这么傲呢?”
“那可不是,连总那么多秘书中就她一个人手段了得,将连总迷得七荤八素的,估计也是被连总宠得忘了自己什么样子。”有人语气酸得不行,“现在连二小姐进公司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招摇过市。”
“那还真不一定。万一白娇娇眼见连总失势便一脚踢了她转身投入连二小姐的怀抱呢?她这么想嫁入豪门,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你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连二小姐看得上她?”
“二小姐看不看得上她另说,但是这长得漂亮的女人啊,只要不要脸一门心思以色侍人就没有几个人能坚定地拒绝。”
秋月白气定神闲地将电梯门合上,她一脸笑意,丝毫不为旁人的议论所伤。只是,抬头的那刻,她却从即将合上的缝里瞥见了连御清清冷冷的身影,刹那间,春风满面的女人立马换上了泫然欲泣的面孔。
电梯里的女人满目哀伤,她眼圈微红,眼中水光盈盈,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眼泪来。连御方才也有听见员工们的八卦,可是,明明白娇娇刚刚还那般喜眉笑眼,又怎会在眨个眼的功夫伤心难过成这副模样?
她明明清楚白娇娇的小手段,却依旧不可自拔地心疼她,担心她受到流言蜚语的中伤。
连御冷冷地朝议论的几个员工看过去,特助跟在她身后,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连总平时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恐怕今天这几个人要遭殃了,果不其然,念头刚刚划过,特助便听见连御无情无绪地开口,“炒了。”
特助心中一凛,“我马上去办。”
虽然特助当初并不看好白娇娇,也并不喜欢白娇娇,但就像刚刚那几人所说的,白娇娇确实道行不浅,能够成功迷得连总对她盛宠不衰。只是,连总这人性子冰冷,又慢热,从不轻易相信他人,既然白娇娇成功地在连总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就最好不要像他们说的那样对连总始乱终弃。
连御不轻易动情,但她这样的人一旦动情,就势必专情无比。
特助心中轻叹,希望白娇娇做人有点良心,不要轻易地被二小姐迷晕了眼。
否则,她会因为自己去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而后悔一辈子的。
连御抵达办公室时,秋月白的泪珠已经在通红的眼眶里打滚,连御出现的那刻,那滚烫的泪珠就在眨眼的一瞬间脱落下来,顺着她白皙的脸庞清楚滴落在办公桌上。连御脚步一顿,下意识抿紧了嘴唇。
她觉得,白娇娇毕竟还是年轻小姑娘,或许刚刚她那春风得意的模样只是因为不愿意将自己的伤痛展现给别人看而故意逞强罢了。她们那样说她,她听在耳朵里怎会无动于衷?
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
秋月白听见连御的高跟鞋声音逐渐走远,随即又慢慢靠近,直到在她面前停下。她愣愣抬眼,连御手中端了杯热奶茶,连御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语气显得无比生硬,“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想为连总你多分担一些。”秋月白小声说。
连御一怔,心头忽地炽热起来。
“不用了,这几天你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把精神养好了再来吧。”连御不想再让她因为自己而这般被人诋毁,所以她想把她放在家里藏起来,等到妹妹的事情结束以后再让她回公司。
她本是好心,可垂眼间,她却白娇娇早已哭红了眼,“连总,你不要我了吗?”
女人心急如焚地站起来,“你是不是听她们说了些什么?”她满眼焦急,情不自禁地上前握住连御温暖的手,低低地哭着说:“连总,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绝无半份虚假,而且我与连笙已经许久不曾联系过,我跟她之间绝对没有再纠缠不清。”
她忍不住扑入她的怀里将连御抱紧,“连总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我已经不喜欢她了,我绝对不会把关于你的任何事情告诉她的。”
白娇娇在怀里哭得像个泪人儿,连御浑身僵住,不由自主地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背脊。可对方却浑身一颤,紧接着连耳根都红透,连御浑身一热,下意识答应下来,“好。”
秋月白顿时欣喜地仰起脸庞,她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让连御心头竟不由得想起了往日缠绵的那些模样。
许是她的目光太有侵略性,秋月白小心翼翼地垂眼挪开目光,也挪开了她的怀抱,“那……连总我去给你冲一杯热咖啡。”
她转身便跑,眨眼间便跑远了。只是,秋月白跑过一个转角,却不期撞入了一个带着一股淡淡烟草味道的怀抱,秋月白下意识抬头,望见连笙正垂首静静注视她。
四目相对间,秋月白避之不及地退后远离对方,眉间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我不知道原来连小姐还有这悄悄偷听别人说话的爱好。”
连笙打量对方,对方却始终不肯再看她的眼,固执而又倔强地将头扭向另一边,仿佛自己是她的什么杀父仇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