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血脉至亲的连结吧,爱与生俱来。可是钟离夏听到了俢晋南对母亲的承诺,还是心里一揪。“他会考虑”,是考虑放弃她吗?“他会看着办的”,是要怎么处理他们这段关系啊?钟离夏怀着苍凉的心情,又目送俢晋南母子回了病房。然后就出来医院门口的台阶上坐着,如履薄冰地想着她和修晋南的未来。还会有未来吗?她甚至想冲回去,抱住修晋南说:“亲爱的,无论发生什么,你可千万不要丢下我!”这曾经是他给她的承诺。后来,他确实没有丢下她。只不过是把她圈禁在身边,以此折磨她。或者说是,互相折磨。你凭什么羞辱我!回忆的闸门一旦拉开,就容易一发不可收拾。可是钟离夏现在必须收好自己的情绪,准备先把这幅画放到银行的保险柜里,等到以后有机会再取出,睹画思人吧。她已经和银行的客户经理预约好了。白松亭帮她包好,提出要送她过去,钟离夏没有拒绝。出门的时候,白松亭虚掩了钟离夏肩膀一下,只是出于绅士风度而已。但被马路对面的俢晋南看到,却怒从中来。他开门、下车,横穿马路走过来,一气呵成,杀气十足。钟离夏看到俢晋南,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把手里的画作藏到背后。但这在俢晋南看来,正是她心虚的表现。他一把从白松亭身边把钟离夏拽过来搂到自己怀里,宣誓主权:“白先生,我太太就不劳你相送了,谢谢你的好意。”“你轻一点!”钟离夏本能地护住肚子。“修先生,您对待自己的太太这么粗暴的吗?”白松亭为钟离夏打抱不平。“她是我的。我对她是粗暴还是温柔,和你有关系吗?”“她属于她自己,不从属于任何人!”白松亭翩翩贵公子的模样,但在剑拔弩张的时刻,丝毫不输阵。他绝不容许他那么在意的女孩,被人如弃履般对待!修晋南轻蔑一笑:“哦?是吗?你这么了解她?了解地比我还深入吗?”他把字咬在了“深入”两个字上,十分引人遐想。“你混蛋!”白松亭一个拳头就挥过去。俢晋南猝不及防,生生地挨了一拳,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俢晋南此刻的眼神阴翳地可怕,他吐出了嘴里的血沫,动了动手指关节,准备狠狠还击。俢晋南常年健身、户外拉练,身体素质极好。真武斗起来,三个白松亭都不是他的对手。钟离夏赶紧挡在白松亭面前,微微凸起的孕肚朝向俢晋南。一副壮烈赴死的模样。“晋南,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不要伤害无辜的人。”就在刚才,她还紧紧护住肚子呢,这会为了其他的男人竟然袒露出自己最脆弱的地方?俢晋南被她这一行为,激得红了眼睛。“你给我滚开!”他咬牙吼出来,像一只即将要把敌人撕碎的狼。白松亭上前把她挡在后面,誓有一副要护住自己人,和对方决一死战的态势。看着他俩“伉俪情深”的模样,俢晋南彻底失去了理智。上去还了白松亭一拳,直接把他击倒,用脚往他身上一顿招呼,肚子、脑袋无一幸免。面对出离愤怒的俢晋南,白松亭根本无法招架。钟离夏恨不得跪下求饶,但也阻止不了他。最后只得紧紧抱住俢晋南,迫使他停下。“不要……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钟离夏崩溃大哭。最后,俢晋南纤尘不染的孟克鞋直接踩在了白松亭脸上,警告他离钟离夏远一点,白松亭一直对钟离夏念念不忘,当年在国外,他们那个华人圈里几乎人尽皆知,还戏称白松亭就是现代版的“金岳霖”。以前俢晋南根本没把白松亭当回事儿,因为他知道,钟离夏对自己死心塌地,白松亭一点机会都没有。可如今,他和她的关系岌岌可危,到处都是“裂缝”,他……竟然有了一丝奇怪的危机感。最后白松亭被俢晋南打得半死,连同那幅画也被丢在了那边。俢晋南抓着钟离夏,把她塞到车里,一路飞驰回家。钟离夏害怕极了,这个车速,她感觉俢晋南要带她同归于尽。“你慢点!慢点……”一路上钟离夏用各种语气反复地说着这个词,然而无济于事。好在,最后他们活着到了家。俢晋南带着满腔怒火,又把她从车里拎出来,甩到客厅沙发上,即使是跌进一片柔软,钟离夏也尽是担惊受怕。尤其,他一点没有怜惜她受伤的右手,钟离夏握住手腕,一阵阵钻心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