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灯一亮,门内门外两个世界。钟离夏因为致幻剂被注射过量,而产生了休克现象,医生也在同步抢救。傅惜时胳膊打着石膏坐在俢晋南的手术室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另一边钟离夏的抢救室外,祁斯宁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死活都要在外面守着她。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不知道过了多久,俢晋南这边的手术终于结束,医生说他并没有脱离危险,被送入icu病房继续观察治疗。主刀医生说,俢晋南的伤口非常靠近心脏位置,如果再偏一毫米,就彻底回天乏术了。现在如果俢晋南能挺过手术后的72小时,挺过并发症,或许就会有好转。一个「回天乏术」、一个「或许」,听得傅惜时是心惊胆战,他看着病房里毫无生气的俢晋南,喃喃自语:“你一定要好起来啊,俢晋南!我的老哥!”钟离夏这边相对顺利一点,医生为她做了紧急救治,现在转入了普通病房,医生和祁斯宁说:“病人受了很大的刺激,除了生理上的伤,估计后续心理创伤的恢复才是任重任道远。另外她体内残留的致幻剂,还需要几天才能代谢出去。而且后续会有轻微药物依赖的情况,这段时间,一定要协助病人一起挺过去,以后才有可能顺利回归正常生活。”“致幻剂……”祁斯宁听得也是心惊肉跳,但她信心满满地答应了医生一定会好好照看她,不让她再碰那个玩意儿。傅惜时抽空去看了祁斯宁,握着她的双肩:“老婆。你还病着你呢。你先回去病房休息,这里有我。”祁斯宁被傅惜时握得的身体一僵,慢慢地看向他:“不要。我要守着夏夏,看着她没事我才放心。”傅惜时不理解,为什么女人的友谊也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结得这么稳固,像过命之交。但是他感觉祁斯宁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无端地让他感觉到有点害怕,所以他没有的强势地阻拦,而是劝她在钟离夏病房里的另一张床上躺下休息休息。后来是钟离夏先醒的,醒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问:“俢晋南怎么样了?”然后拔下针头就要冲出去。祁斯宁拼命地抱住她,拦着她:“他还在休息,你也好好休息,等好一些了,我再陪你看他好吗?”钟离夏精神状态很不好,身体状况也不好,几下就被祁斯宁按住了,然后她就开始嚎啕大哭,祁斯宁心疼地抱住她:“哭吧哭吧,夏夏,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我的人生完了……我的人生没有指望了……我……又欠他一条命。”祁斯宁也满脸泪痕,不知道如何安慰钟离夏,只能抱着她。后来等她身体状况好转了一些,医生也批准家属可以每天进病房看一会儿俢晋南。钟离夏换上无菌服和配套的鞋帽,看着俢晋南躺在病床上,没有了平日的凌厉,整个人温柔了很多。最近钟离夏也是安静的可怕,祁斯宁甚至觉得这份安静有些诡异了。自从她醒了之后,也没有嚷嚷着要去看她的心尖尖宝贝阿恕,只是问了一句阿恕有没有受伤,祁斯宁告诉她,阿恕安然无恙,就是受到了一些惊吓,然后她点点头,就没有继续追问了。每天的日常就是发呆和看俢晋南,晚上有时候她就会想要致幻剂,医生护士通力配合,祁斯宁也在一旁劝解她,让她挺过去,钟离夏还是沉默地点点头,就真的生生地挺过去,每次都是浑身抽搐、满头大汗,但她就像灵魂已经抽离了肉体,对自己特别狠。几次往复,钟离夏几乎摆脱完全拜托了对致幻剂的依赖,连医生都连连佩服她的意志。但俢晋南就是一直不醒,医生说他是因为失血过多引起的脑供血不足,昏迷倒也是正常现象,但如果昏迷时间还在一直持续,那就会造成不可逆的影响了。钟离夏听的心一揪,傅惜时赶紧安慰她:“俢晋南福大命大没事儿的。你现在要赶紧养好自己的身体,如果俢晋南醒了,发现你倒下了不在他身边,他又会发脾气了。”钟离夏自嘲一笑:“他……还会继续报复我吧,我背叛了他。还又欠他了一条命。”“他这个人,浑嘴硬身上下嘴最硬,其实……他爱你。”傅惜时说。钟离夏听了这话,开始是微笑,然后笑着笑着就泪如雨下,哭得几乎抽搐,连傅惜时这个历经过腥风血雨的人看了都有所不忍。“我和他,再也回不去了。”傅惜时听钟反复离夏嘴里反反复复地一直说着这句话。“为什么啊?你们一起经历过这么多,又心里还有对方,放下过去好好生活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