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桡阳哼了一声,不理她了。拨开她的手,把她剥了个干净,然后,直接把她拖进了卫生间,放到喷头下面。她乖乖地被他洗着,让他打沐浴露,打洗发水。看着自己满身的香泡,她悄悄看他。他没看她,脸板着,眉蹙着,眼神黑的像炭。她一言没敢发的让他擦干净她身上的水,然后,像包粽子似的,被他用浴巾一裹就直接抱进了床上。
等许桡阳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可儿依然乖乖地躺在那儿,一动未动,瞪着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雾蒙蒙地瞅着他。他擦着身上的水,俯眼看她。“这么瞅着我干什么?”可儿没说话,仍然默不作声地瞅着他,然后,她眼里的湿润一点点扩大,逐渐盖满了整个眼球。然后,她慢慢地扯上了被单直接盖住了自己的脸。
许桡阳皱起了眉,盯着那个那紧紧捏着被单边缘的两只小手,他的心脏绞痛了。二话没说,他扔到了手中的浴巾,掀起被单,然后,他爬尚了床,扯掉了她身上的浴巾,就一把抱住了她。她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胳膊顺势抽出来,缠住了他的脖子。她的眼泪喷薄而出,瞬间就蹭了他满脸。
他动作没停,发了疯似的去吻她。她也发了疯似的去反应他,第一次,她那小小的身体仿佛上了发条,两只腿死命地绕着他的。她的申银声,喘息声带着那抹魅惑的滋味回荡在他的唇间。
“许桡阳,”她喊,喘息更形急促,呼吸更加热烈,“今晚我是你的,你想吃多少都行。”“为什么?”他吻着她的间隙,声音发抖地问了一句。心里已经隐隐有些明白,她太反常,太不对劲。“明天,明天,”她终于喊出了口,“我就不来了。”
许桡阳立即停止了动作,他覆盖在她的身上,低眼看着她。他的眼珠发红,声音低的都不稳定了。“为什么?你不想跟我了?”
“不跟了,不跟了。”可儿摇头,摇得满脸的眼泪,她更紧地团住许桡阳的脖子,身子轻颤,痛声喊出了口。“为什么要让我认识你?为什么当初非要缠着我?为什么不离我远远的?为什么?为什么?”她一连喊出了十几个为什么,她喊的他心都跟着碎了。
他身体僵硬了一会儿,重新埋下头,放慢了动作的去亲她,他咬着她的小鼻子,咬着她的睫毛。她抓着他的胳膊去找他的唇。她的眸子里燃烧着一种发了疯发了狂的火焰,不止眸子里,她全身都燃烧着火焰。她像一团火,熊熊地烧着,烧得他全身膨胀,*从来没有过这般苦涩的滋味。“快点,要我。”他们像两个即将爆开的焰火在崩溃的最后边缘要了彼此。
汗水从他的额头滑出,掠过他英挺的眉,漫过他高耸的鼻端,滴到她的脸上。他两只胳膊撑在她身体的两侧,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她扬着睫毛,呆呆地瞅着他。两人都像被水刷了一遍,眼珠都是水汪汪的。毛孔里透着热气,心口的地方最近地挨着。
少许,他的声音硬哽地说:“别离开我,我保证,我对你比对任何人都好。”她看着他摇头,“我只想要一盏属于我自己的灯,只为我一个人照着。”他舔了舔嘴唇,喉咙的地方因为缺水而干涸,心脏因为缺水也发干发紧了。他挣扎着说:“我这盏灯就为你一个人亮。”她依然摇头,伸手去抚摸他那两道浓眉:“你自己都知道你做不到。而且,”她垂下了睫毛,“我不想有谁理直气壮地打我耳光。”
“我保证,”他继续看着她,声音急促了。“我给你最好的。”她依然摇头,她的眼神带着心酸,她的唇边有抹虚弱的笑容。他不再说话了。她也不再说话了,他们像两个入定的老僧,被谁突然点中了穴道。目光吸着彼此的。然后,他轻轻低头亲了亲她的嘴唇,特别虔诚特别庄重的。亲完了,他抬头继续凝视着她。她也一声不响地凝视着他。
然后,突然间暴风骤雨前的那个沉静迅速被撕裂,他们像两个被解了穴道的野兽,不管不顾,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疯狂,彼此揉着对方的身体,嘴唇火热的,贪婪的,渴求地去找寻彼此的。“嗯嗯,”她申银着,喘息着,意识在涣散,思想在模糊。“桡阳。为什么让我认识你?你为什么要缠着我?”她的声音被堵住,被憋了回去。
“可儿,你要什么?除了婚姻,我什么都能跟你。”“我要你,我要你。”他的嘴唇含着她的,带着扑天而来的力道,几乎要咬碎她似的,他的身体带着烫死人的热量,连续不知几个回合地在她那小小的身子里卷进卷出,不断地要着她的。每晚都拼了命的要,可是,那份*仍然是压抑的,排遣不了的,一波接一波的,新的掩盖旧的。
许久,他们靠到一起,共同喘息,她像根藤蔓绕住他的脖子,把自己藏到他的怀里。她的眼泪流了他整个胸口,她的声音疲惫极了。“抱我睡会吧!天快亮了。”她呢喃了一句,睡意沉甸甸地压着她的眼皮。她在朦朦胧胧中睡过去。
真的,天快亮了,房间里的灯关了,室内的光线却清晰的异常,月光带着最后一丝亮度聚集在窗口的地方。这是许桡阳多少年来为数不多的一次失眠。天蒙蒙亮的时候,黎明的曙色染白了窗口的玻璃,他的眼睛仍然清醒白醒地望着她怀中的那个小女人。
早晨,可儿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已经明媚地塞满了一个屋子,空气中特别的安静,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有种熟悉的烟草的香气在鼻端萦绕。她皱了皱眉头,舒展了一下四肢,这是她睡得最不好的一个晚上,这一个晚上她做了太多的梦,全身的骨头都痛的要命。
“你醒了?”有个声音在她头顶飘。她震动了一下,抬起下巴,与他的目光接住了。她仔细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珠布满了血丝,下巴上都是胡子茬,脸色有些青白,眼神有些阴郁。她把身子往上窜了窜,与他的脸靠近了。她吸了吸鼻子,又闻了闻他的脸,“你似乎抽了很多烟?”
许桡阳转过了头,掐灭了烟头,回身俯眼看她。“再睡会吧!你昨晚睡的并不好。”他说。“不睡了。”她摇摇头,“我醒了就睡不着了。”然后,他们谁也没说话,时间就这样沉静了下来。她不自在地动了两下,想要起身,突然间,他毫无征兆地把她揽在身体底下,身体重新盖住她的。
他一眼不眨地瞅着她,浓烈的烟草味扑在她的脸上,他拂去她脸边的发,露出她的整张脸。然后,他低头去亲她,发了狂地亲她。她在这一吻中体会出了一种不同的味道,好像是一个得了绝症的病人临死之前亲着他的爱人。她没反抗,没做更多的表示,眼眶发热,鼻中发酸,她一言不发地任他亲,任他的手不分轻重地揉着她,任他在她的身体里狂进狂出。
终于,他发泄完了,大口地喘着气,身子瘫软在她的身上,有好一会儿动都没动。她觉得自己快被压的透不气来了。但是,她没多说话,任他压着,任他将她的头紧紧地按在胸口的地方。
他们下楼来的时候,饭菜已经摆满了一桌子,不知是早餐还是午餐。餐桌上既摆着早点,也摆着各式的炒菜。菜系很丰盛,在楼上就可以闻到饭菜的香味。可儿也第一次见到了雅姨,昨晚匆匆一见,没有把对方看清楚,在餐桌上,两个人彼此看了个详细。
雅姨很和气,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模样很慈祥,五官很周正,年轻的时候应该长得不错。“可儿,”她冲可儿莞尔一笑:“很好听的名字,和人一样,很漂亮。”雅姨说这话的时候,用眼尾的地方扫了一眼那一言不发闷头吃饭的许桡阳。可儿一直乖乖巧巧地坐在那儿,小模样生的俏生生,小脸红着,拘拘谨谨,她一下子就喜欢的不行,加上爱屋及乌,一顿饭的功夫,两个人就熟络了起来。
许桡阳呢!始终没怎么说话,若有所思,脸色暗郁。餐桌上那两个人一问一答似乎根本没入他的耳。他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就匆匆推了碗筷。吃完了饭,他坐在餐桌旁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地抽烟。
烟霭漫过餐桌直接飞向可儿,可儿被呛住了。她咳了好一会儿,咳得眼泪汪汪的,抬头看着对面的人,她终于忍不住了。皱起眉头,一脸嗔怪地说:“你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抽多少烟了?”她随即垂下睫毛,嘟囔了一句:“我不知被你连累多少次了?”许桡阳蹙起眉头瞪着她,一早上没说话,这会儿终于迸出了一句:“那恭喜你,你马上要解脱了。”
可儿咬紧了嘴唇,想要再说两句,嘴唇蠕动了一会儿,到底没说出来。许桡阳扫了她一眼,狠吸了两口烟,把烟头掐灭。随即,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吃饱了吧!送你走。”
和雅姨告了别,等着许桡阳去车库里提车。可儿这才注意到,这应该是个别墅区,小区修建的很漂亮,弯弯曲曲的小径和回廊,别致的一排排路灯成了装饰。小径两旁栽满了香椿树和垂杨柳还有许多鲜艳无比,叫不出名字的小花。一幢幢的二层小楼被大小不一的小院子包的严严实实。
在门口的地方,许桡阳开出一辆银色路虎。她上了车,许桡阳转头深看了她一眼,“喜欢这里么?”可儿四处看着,坦白地点点头,嘴里由衷地说:“很漂亮,我还没住过这么漂亮的地方呢!”许桡阳把脸转过去,蹙着眉心看着前方,嘴里闷声说了一句:“那别走了,以后你就是这栋房子的女主人。”可儿迅速把睫毛低了下去,没有回答许桡阳的话。
车子往大路上开过去。两个人都出奇的安静。许桡阳一言不发地把车窗摇下来,夏日的风带着清晨的几许湿润吹进车里,搅得空气都湿漉漉的。
可儿意兴阑珊地靠在窗口的地方,呆呆地望着车窗外,她带着几分沮丧和忧伤的情绪没有去看许桡阳,两个人就这么无疾而终了么?
她的心里在这一刻从来没有过的难过。一个几个小时前还和她共枕一席的男人从此成为了陌路,再见面,大家客气地打个招呼,或者连招呼都不必打一个。时日不久的将来,他身边的女伴不知又换了谁?她这么一想,心口的地方就丝丝拉拉地绞痛起来。怎么会这么痛呢?从来没有过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