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爽一早上来都是闷闷不乐的,“怎么了?”可儿偷了个闲悄悄问她。曹爽摇摇头,一脸的意兴阑珊:“我感觉小陆对我最近没那么好了。以前他回老家,一天好几个电话,现在回去一天一个电话都没有。”末了,她叹口气,心不在焉地去整理衣架上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男人都这样?追你那会儿,甜言蜜语跟什么似的,到手了,就全不是那种感觉了。”
可儿没回答。对这个问题她还没有感悟,只知道那个许桡阳似乎总吃没够,好像一天比一天上足了发条。昨个一晚上,把她折腾的死去活来,浑身软的像团棉花,他还不放手,硬赖在她身上不下来,一口一口地亲她,弄得她只好闭着眼睛懒洋洋地装睡。“我困死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不要上班了,”他去挠她的小屁股,不规矩的手在她身上摸来找去。“你那个工作,我早晚把它砸了。”她去扯他的手。“你放手,臭流氓。”“哪有我这样规矩的流氓,你说不行就不行了?”他翻身把她带过来放到自己身上,去舔她的脸,附在她的耳边热乎乎地说:“我还没吃够呢!让我再流氓一次行不行?求你了,我的小公主。”
门开了,那齐刷刷的‘欢迎光临’把可儿的思路拽了回来。她收回了神,脸偷着一热,眼睛下意识地往门口的地方看过去。立即,人振奋了一下。是林雪。她跟着就满心欢喜地迎了过去。她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出什么事爱屋及乌。许桡阳的表妹,对她和许桡阳的关系还起过推波助澜的作用呢!
“可儿。”林雪莞尔一笑,冲着她就过来了。两人心照不宣的亲昵把店里其他的人都弄了一个困惑。几乎都在心里问着一个问题,什么时候,这两个人这么密切了?连曹爽都讶异了。她从来没有听可儿说起过林雪,怎么,看样子两个人似乎很熟络呢!
EM里的人平时上班不能接待亲戚朋友。这个林雪摆明是来找可儿的。刘洋有心想说两句,可是,碍于林雪的身份,她又不好直说。可是不说,这个宁可儿似乎第一天上班,连店里起码的规矩都忘了遵守。看着那两个人站在那亲亲热热地聊着,她想过去说两句,但是紧跟着进店来的那两个人把她嘴边的话憋回去了。
进来的是邵佳佳和一个中年衣着艳丽的女人。见到邵佳佳,林雪立即变了脸色,慌忙背过身去,喉咙里低低骂了一句。林雪的反应让可儿怔了一下,立即醒悟了,认出来了。邵佳佳,许桡阳现在对外的正牌女友,不知怎么,她的心里莫名地一乱,也跟着林雪转开了目光。
看到林雪,邵佳佳显然颇感意外了。她直接过来,没去看可儿,冲着林雪客套疏远地一笑。“怎么,林雪,你也喜欢这种风格的衣服么?”她颇有优越感的上下瞄了一眼林雪。“我还以为你只喜欢穿牛仔裤呢!”
林雪来气了。林雪不是个有钱人的家的孩子,只因为有个姨妈是魏敏,有个二表哥是许桡阳,才使得她的生活充足而富裕,但是,到底自己不是真正生在豪门,总有些理不直气不壮。这个邵佳佳,她从见到对方第一眼开始,就对她没有好感,她不喜欢对方那种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和那轻轻薄薄的话中所含着的那份看不见的奚落。
如今,知道二表哥喜欢这个宁可儿,林雪就忍不住幸灾乐祸了。冲邵佳佳扬了扬眉,她没像以往那么伶牙俐齿,而是恶意地眼里带坏地冲着对方一笑。“我不是来买衣服的,我是来看人的。”她随即勾起了可儿的胳膊,冲着邵佳佳挑衅地一扬下巴。于是,可儿不得不转过身面对邵佳佳了。
邵佳佳也终于把目光转到可儿的脸上了。“是么?”她一笑,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很难得,你和这里的人都能成为朋友。”她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可儿,但是,突然间她唇边的笑容收敛了。她眼里的光束集中了。她的眼珠开始飞快地转动。
几乎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她即刻认出来了,原来这就是十几天跟着许桡阳出入金阳酒店那个女孩,监控录像里的那个人,让金阳上下热议的女孩。怪不得她觉得面熟,她想了好久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原来人在这呢!
旁边的刘洋过来招呼她。佳佳理都没理刘洋,她的目光像锥子一样锐利地盯在可儿的脸上。多么不知廉耻的女孩,一个卖衣服的,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了?简直可恶,简直低级。
可儿被她看得直发毛,看得直心虚。然后,佳佳开始围着她转圈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像审视怪物一样地审视着她。她觉得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她的目光层层脱了下来。
“我说怎么面熟呢,”佳佳冷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是哪个新近崛起的小明星等不及要上位要制造花边新闻呢!原来就是一个卖衣服的。幸好有人告诉了我,要不然我还蒙在鼓里呢!”
然后,她停下脚步突然扬起手就狠狠给了可儿一个耳光。正好,许桡阳这个时候推门进来。这个耳光把店里所有的人都打糊涂了,也把他弄得一怔。有几个人惊叫出声,跟着拥过来。
许桡阳人进来本能地也吼了一嗓子。“佳佳,你干什么?”等到他冲过来,想要阻止的时候。佳佳旁边那个中年女人先和他打起了招呼。“桡阳,你怎么过来了?”
许桡阳一愣,这才注意力到佳佳身边站着邵太太。他情急之下顾不上可儿,先叫人。“阿姨,你也过来了?”
邵佳佳看见许桡阳,走过来挽住他的胳膊,脸色变得温顺了,怒意从她脸上奇迹般的散尽。“这个卖衣服的刚刚出口不逊,我教训了她。”“桡阳。”她亲亲热热地拉着他的胳膊,抬头看他,“我和妈妈等会要去看爷爷,你回去么?”
许桡阳转眼去看可儿,可儿脸色发白,表情错愕,眼神怪异地瞅着他,他在那一眼中读出了她眼底的语言,她在等着他的反应。
许桡阳硬生生把目光收回来,他瞅着佳佳,他在与她目光对视的那个瞬间已经明白,她知道可儿的存在了。她眼里有份看不见的恶意的羞辱和报复。怒火在他胸口流窜,他蹙着眉头,脸上的青筋已经绷了起来。
还没等他说话,邵太太秦蓉已经热情地做了邀请,“桡阳,一起回去吧!我好久没过你们家了。”许桡阳扫见了林雪,回头正视秦蓉,他压着火气勉强说:“不了,阿姨,我还有事,林雪忘带钱了,我给她送完钱就走。”
他掏出钱包,从中抽出一沓钱抛给林雪,随后去拉佳佳,“我有话和你说。”然后,他不管其他人了,拉着佳佳就往外走。出了门口,他把佳佳拉到他车旁。打开车门,直接把她甩到车上。然后,他也跳了进去。直接面对佳佳,他铁青着脸气息粗重地说:“你什么意思?”
佳佳坐正了身子,斜睨着他,装糊涂,“什么什么意思?”
“别装糊涂。你为什么打她,你是冲着她来的对么?”
佳佳嫣然一笑,“你在跟我打哑谜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你别给我装糊涂,”许桡阳火快绷不住了。“我这段时间拉着可儿在金阳出出进进,一定有不知道死活的人嘴快了。”佳佳唇边的笑容收回去了,她扬起了下巴,理直气壮地说:“既然知道有嘴快的,你就应该有所收敛,别忘了我还是你的正牌女友呢!你这么做有顾忌到我的面子么?”
“狗屁。”许桡阳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句。他飞身扑过去,直接捏起佳佳的下巴,他怒不可遏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说:“邵佳佳,你给我听好了,别人我不管,宁可儿,你少给我动她。你想我们两个相安无事,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刚才如果不是你妈在那儿,我当场就给你好看。别到处以我女朋友自居,你那我没摸一下,没碰一下,你这个女朋友名不正言不顺。”
佳佳一把扯开许桡阳的手,她也来气了。“许桡阳,”她喊了一嗓子,许久以来那份压抑的火气找到发泄口了。她的脸色涨红,眼睛冒火了,“我以前处处忍让你,你别以为我拿你没辙,我告诉你,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谁也别想得到。”她去推他,开门就下了车,“许桡阳,”她气冲冲冲他大喊一声,“你得罪我了!你就等着死吧!”
许桡阳重新返回店里的时候,秦蓉已经走了。店里安静了许多。林雪没有走,正跟在可儿面前做安抚工作。可儿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地拿着喷气熨斗烫衣服。她没生气,她更多的是伤心,她伤心的是许桡阳的反应。邵佳佳打了她,他一句话都没有帮她说,扯着邵佳佳就走了。到底,邵佳佳是他的女朋友。那么,她呢?她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