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的人正在拧干上衣,没什么情绪的眼睛朝这边扫了一下,很快把湿衣服又套在了身上,过来弯腰伸手拉了尹雾诗一把。
这人的力气奇大,包子脸的援手伸到一半,他已经单手将尹雾诗拉了上来,随后不声不响地在另一侧坐下了。
尹雾诗坐在地上抹了把脸,对他这自来熟的天赋表示肯定:“……你亲戚还挺多。”
包子脸嘿嘿傻笑,“刚刚认识的,多个朋友总不是坏事嘛。”
她看了一眼那人。
刚才在平台上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这位的存在。倒不是说他长得有多夺目,而是他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场,难以形容,硬要说的话,就是冷静,极度的冷静,冷静过头了。
这种特质在平时倒没什么,但在这个时候就非常显眼。平台上两位死者鲜血未干,此人看起来仍然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在他身上看不到惶惑不安,看不到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情时的情绪反应。
大概是注意到了尹雾诗打量的目光,那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眉目凛冽,轮廓冷硬,脊背紧绷,湿透的黑t恤贴在身上,勾勒出身体流畅的肌理线条,眼神疏离得近乎扎人。
像只猎豹。
对尹雾诗来说,青春期已经离得很遥远了,但她的叛逆期还没结束。被人眼神警告了,她偏不移开视线,坦然跟猎豹对视,后者盯着她看了两秒,偃旗息鼓地转开了头——在尹雾诗看来。
她顿时腰不疼了气不喘了,开始观察周围环境。在她上来之前,圆台上已经有了五个人,都是男性,应该刚上来不久,仍气喘吁吁,现在还没缓过来。
圆台有一部分沉在水里,不知道水下藏着多大体积,水面以上的高度有半米多,对于她来说要爬上来得费点劲。这玩意是否符合浮力也不需要她来深究,她的目光落到四周的屏障上。
包子脸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姐,这玩意可邪门了,在外面看不着,进来了就出不去。”
尹雾诗伸手敲了敲,这看起来像肥皂泡一样单薄脆弱的外壳却出乎意料地坚硬,她收回手指,“你试过了?”
“没有,是这位哥试的。”他指了指猎豹,“那一脚……啧,要踹在人身上起码住一个月的院!这壳子动都没动一下。”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我们也摸索了其他地方,找不着出去的路。”
被关在这里面未必是坏事。
她这么想着,并没说出来。正打算想想接下来的对策,猎豹突然站了起来。
“有东西来了。”他说。
另外五人都是一惊,一个翻身跳起来。
透明罩子外面的水域中,三条雪白的浪花,从另外三个方向向他们所在的圆台急速伸展。
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待了几分钟,倒霉考生们的思路已经开始趋于一致,包子脸作为考生代表率先说出大众心声:“那是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