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
近些日子阴雨连绵,天都城中被蒙上了一层阴霾色彩。
南枝提着一个菜篮子,另一手举着油纸伞,穿走在街道中,略微过时的衣裙被洗的有些褪色,她停在一个小摊前,问老板:“老板,今天的鱼是什么价钱?”
“老样子,五文!”正在杀鱼的老板抬起头来,一张憨厚老实的脸朝着南枝笑。
想着家里那位年少便白了发,数了数荷包里的钱,看还有余钱,南枝痛快道:“给我来一条!”
“好嘞!”
快速的从装着水的木桶里挑出最大的一条鱼,男人手起刀落利落的开膛破肚刮鱼鳞。
几息的功夫,一条被处理好的鱼绑着草绳递到南枝面前。
提着篮子的手接过鱼,南枝手中的伞微微高了些,露出她在阴雨中也掩盖不住美貌的清绝俏丽面容。
“钱放在摊子上了。”说着,南枝提着鱼离开。
却丝毫没有发现,在她身后的鱼摊老板那不同于人类的眼中毫不掩饰的痴狂偏执神色,以及他而后一闪而过消失无踪的由叶子组成的月牙般的标记。
偏执的眼神瞬间清澈,鱼摊老板看向木桶,咬牙切齿:“奶奶的!撞鬼了?最大的一条鱼又没了!”
回家的路上,路过买菜的摊位时,用布条盘着发的大婶喊住南枝:“买菜啊,南枝?”
“嗯。”南枝停下脚步朝大婶寒暄:“婶子今天生意如何?”
“嗨,也就那样吧。”大婶说着,拿起来两根胡萝卜就往南枝的菜篮子里放:“再卖不掉就坏了,你拿回去吃!”
这些菜是大婶地里辛苦种的,大婶平日里不容易,南枝不想白拿:“这可不行!婶子平日里对我照顾够多了!”
她推拒阻止的手被大婶一把握住,摩挲了两下她细嫩的手背:“以前若不是你爹我家那口子就被冤了,你可别跟婶子客气,要不婶子心里头过意不去……”
“谢谢婶子。”南枝抽回手。
不知为何明明婶子的手掌干燥温暖,她却觉得黏腻异常,仿佛被毒蛇盯上了般的危险!
“这才听话。”大婶笑着,又给南枝的篮子里塞了一些时新蔬菜。
南枝提着篮子走后。
大婶注视着她的背影走远,低头看向自己刚刚抓住南枝的那只手,笑容诡异痴迷:“真好啊,真羡慕你能摸到她的手。”
说着,表情竟渐渐阴狠:“也是真叫我嫉妒……”
耳后的叶子印记消失,大婶表情迷茫一瞬,恢复如常的继续卖菜。
……
回到家,南枝推开门。
站在院子里身穿白裘,黑色刺绣衣衫精美,浑身上下裹得厚实,一头夹杂着白丝的过膝长发被木簪挽髻于脑后,俊美中带着丝妖气的男子回身,望向身后推门进来的女子。
盈盈细雨下,他孤身站在雨中,浑身萦绕着如山巅般的孤寂落寞。
“阿枝?”朱厌优雅一笑,端的是神秘莫测:“回来了。”
南枝看向朱厌,鼓了鼓面颊:“赵远舟,若不过来接我,便别想吃饭了。”
“接接接。”朱厌“蹭蹭”走到南枝面前,高大的身形站在她旁边,殷勤的伸手:“可是想要我扶你?”
南枝直接将草绳塞到他手里:“今天中午吃鱼。”
提着草绳,大妖嗅觉敏锐,鼻翼间满是鱼的腥气味道,想着今天自己刚与冉遗见面达成了合作,朱厌英俊的面孔浮现勉强笑意:“吃鱼好,我最喜欢吃鱼了。”
他高高的个子强硬的挤到南枝的伞下,可怜兮兮道:“刚刚独自一人站在雨中快要冷死我了。”
南枝不解:“那你怎么不打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