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侍从出了营便以长袍遮面,夜色中,其中一位忍不住低声问道:
“怎么那么顺利?今晚营地守卫少的可怜,刚才门口连一个人都没有。”
“刺史英明,设计支开了营内兵马。我等才能如此顺利。”
“可是……”
“快到十里坡了,赶紧完事哥几个喝一杯吧。”为首的牵着几匹高头大马加紧了步伐。
到了十里坡,众人下马,其中一人吹了一声口哨。十几个祁郸武士闻声而至。为首的仍是那个络腮胡。他们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马匹,确定货物无误后。将几袋金子交给了对面。几人欢天喜地地接过金袋,数了数,马上惊觉:
“怎么少了一袋?”
“最后一袋,让你们主人明日此时,自己来拿。”
“这……”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怎么?还怕我赖账?你们守信,我便守信。我还要更多!”络腮胡目露凶光,几个侍从略有惧意,只得顺从。
“那,那就那么定了。明日,此时!”说完便给众人使了个眼色,将马匹交予对方,便赶忙离去。没人注意到,队尾的一个侍从渐渐放慢了脚步,看着远处的队友消失在夜色中,立刻转身往回走。
“勇士留步!”
络腮胡正欲回营,听到有人叫他,原是刚才易马的唐人。
“什么事?”他在马背上问道。
“方才忘了交予勇士。此乃驯马短箫。大人,哦不,主人交代,若马儿水土不服不肯进食,吹此箫可使马儿听话进食。”来人长袍遮面,从袍子中掏出一支短箫。
“多谢了!”络腮胡接过短箫,带着人马离去。
大人?络腮胡不经思量起来,面色暗沉下来,布满疑云。他随即叫来一个亲信:
“你去,查查刚才几个跟我们易马的唐人。”
“属下领命!”
入夜了,张藻在刺史府训斥众人。
“你们怎可少带一袋金子回来?”
“他们身披盔甲,手握长剑长矛,若是真动起手来,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啊!”为首的刚喝了一杯酒就被叫来训话,叫苦不迭。
“一群废物,养你们何用?”张藻气得一个个踹着跪在地上的侍从们。
其中一人爬到张藻脚下,劝道:
“大人,我看祁郸人凶神恶煞的怕是心有不轨,你明日还是别去了吧。”
“不成,这袋金子本就属于我的,怎可落入他人之手?马也都给他们了,他们能奈我何!”张藻望着桌上一袋袋金子,恨恨地说。
众人见大人不再责骂,连滚带爬退出堂内。其中一人回头看了一眼。咦,才喝一杯我怎么就醉了?刚才明明还多一人来着。难道眼花了?
罢了罢了,也没心思喝酒了,回房倒头就睡吧。
凉州城内将军府。
万籁寂静之中,长风轻抚掌中的玉玦,剔透润泽,丝丝华光如同冷月清辉。
十年前,他离去皇宫之时,与那姑娘许下了再见之约。这块玉玦便是分别当日她所赠予的,他此后年年带在身上。万一得以再逢,可作当年凭证。
可回鹘兵变后,据悉后宫无一生还。之后几年,他也是每年派人在宫内打探消息查找那人的下落,可是,得到的回应皆是查无此人。
凉生悄悄推开长风的房门。
察觉见有人来了,长风来不及收起玉玦,随意用书桌上的书盖住。
“已办妥了?”他将目光移开,问起了正事。
“嗯!”萧凉生进门,大跨步一跃而起愉快地坐上长风的书桌
“父帅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