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霜摇头道:
“不必了。她受了惊吓,好不容易才睡下。”
“那你这伤?……”
辰霜缓缓抬眸,望着少年笼罩在暧昧烛火下不解的眼神,最后轻轻道:
“你来。”
天外皓月高悬,星阙万千。
帐内帘幔缱绻,红烛摇光。
即便很多年后,长风都一直记着这一刻,她明明神色苍白寡淡,目下清冷无尘,可轻轻吐出的这二字,却是他此生听过最是动人的情话。
帐幔垂落下来,于榻前渐次合起。
他坐在她身后,眸光沉沉,望着她撩起身后鸦云般的青丝拢在胸前,缓缓解带宽衣。
血衣褪了一半,露出伤痕斑驳的纤瘦脊背来。
延颈秀项,皓质呈露。唯独那几处伤,红白间如若雪间红梅,尽显触目惊心。
他沾了药膏的指尖覆上了那处血红,心间亦似有火燎。
“嘶……”她轻喃了一声。雪肩随之耸动,隐约可见皮下一对优美的琵琶骨。
他的手倏地一颤,随即抿着薄唇,发声有些许哑:
“会疼。你忍着点。”
他迫使自己将目光凝在伤口处,不再往下探那旎色。
涂完了药膏,伤处又疼又痒,辰霜忍不住想伸手向身后探去,手腕却被身后之人反手捉住扣起。
“不许挠。”他的语气极为强硬。
她想要抽手挣脱,却不慎将衣衫抖落了大半,一下子褪至了腰际。
少女皎白裸-背霎时映入眼帘。削肩薄背,勾勒出整条脊骨流水般姣好的曲线,浑然天成。
长风心跳骤停,随即别过头去,起身拿来一件干净的里衣,背对着她说道:
“你我并未成亲,也无婚约。若不是今日事出突然,本不可如此。”
辰霜抽走了他手中衣物,眼神淡漠,唇边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道:
“我早前听谁说,什么西北男儿,说一不二,若是心仪的女子,天涯海角也要追到手。如今看来,亦不过口舌之快罢了,不过如此……唔……”
话音未落,他便俯身堵住了她的唇,不让她再说下去,不让她再勾他。
他高大的身躯将她笼罩在下,灼热的气息将她团团包裹。
双唇摩挲了许久,他才慢条斯理地撤回,望着她雪腮间涌动的红雾,低声道:
“还想再逞口舌之快吗?”
她读出了他语中的双关,垂眸别过脸去,背身侧卧于榻前,只留下一个寡白的背影和枕间撩人的长发予他。
他唇角动了动,滞在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随即抄起了一番帛枕,往帐外走去。
帐外,两个守门侍卫低垂着头,掩不住笑意。
何时见过他们英勇无比、呼风唤雨的少帅如此吃瘪的模样。
长风出门见两人笑得蹊跷,各踹了他们一人一脚,狠狠叮嘱道:
“看护好她,若有风吹草动,速来主帐报我。”
“少帅今夜不宿在里头吗?”左边这个壮着胆问道。
“如此责任重大,我等怕有负少帅所托。不如少帅自个儿……”右边那位助攻补了一句。
长风听出来了,他俩分明是在骂他怂。
他浅舐了嘴角,回味了一番方才唇齿间那抹幽香,终是克制着心绪,平息了胸间不断澎湃涌动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