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几位主子请了安,说了些新年的吉祥话,拿了赏钱,准备退下时,夫人谢氏忽然开口。
“夫君你瞧,这就是母亲替祈儿挑选的通房丫鬟,乖巧懂事得很,今早郡主派来的人都在问,怎么不见竹心姑娘呢。”
国公爷上下打量了竹心一番,林苑的事他也了解了,颇为赞赏的点头:“母亲调教的人,自是不错,这才舍不得放她走,郡主自然也想留她。”
竹心听得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夫人察觉到珊瑚的事和她有关?
“既然这般……”
谢氏的话还未说完,国公爷又道:“咱们府上的规矩也得遵守,也是给淮阳王府和太后面子。”
此事便这般轻巧揭过,竹心长长松了口气。
梁沐祈静静望着竹心的侧脸,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从进门开始,竹心一眼都没有看过自己,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听到母亲想留下她才开始紧张,直到父亲开口定论,她才彻底放心。
原来……她真的想离开梁家,离开他。
后面便是梁家族人陆续来拜年,竹心忙到中午的筵席散去,才找到机会回屋休息。
门推开时,屋里的两人僵持了会。
许久未见的真儿立刻放开白氏的手,捧着锦盒来到竹心面前。
“竹心姐姐,这是我特意买给你的——”
话音未落,竹心一把推开她,来到白氏面前,看到她手里的信,呼吸有些急促:“这是谁的信?”
白氏还未回话,身后的真儿便邀功似的上前来:“姐姐,这是你爹的信呀,旁人不愿意帮忙,我刚好来给姐姐送礼物,便特意带了进来。”
竹心深深吸了口气,她交代了苍官支离,也收买了二门的守门婆子,到最后竟然被真儿坏了事。
“信我收下,东西就不必了。”竹心从娘亲手里拿过信件,半请半推把真儿送出了门。
真儿拍了拍门,见竹心始终没有回答,她也不能久留,便只能咬牙先走了。
“竹儿,你爹说——”
白氏的话还没说完,竹心看也没看,直接把信扔进了炭盆里。
确定信封化为灰烬后,她才转身走到母亲面前:“娘,咱们再等等,太夫人答应我的,会解决好他的。”
担心再出意外,整个正月里,竹心带着娘亲守在小厨房里。
转眼间进入二月,春闱成了家家户户讨论最多的话题。
定国公府自然也不例外,国公爷每天都会去梁沐敬的静心斋半日。
好不容易熬过了正月,夫人谢氏还得筹备儿子的婚事,三书六礼,已过两礼,第三礼纳吉得挑个好日子。
看了所有的黄道吉日,谢氏属意初八,偏偏梁沐敬初八要进贡院,丈夫初二便说要亲自去送。
谢氏心情不好,常嫂子送茶点来时,提了府外的动静。
“你说竹心的爹摔断了腿,又被送回庄子去了?”
常嫂子点头称是:“说来也奇怪,刚好是真儿她爹捎沈大田来的,转个头买药的功夫,他就从马车上跌落,断了腿,真儿爹只好送他回去。”
“女儿攀上枝头,接了母亲回来,却不曾见一面亲爹。”谢氏斟酌着,叫来珍珠,交代了几件事让她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