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应该是烦躁这个。
荣凤卿自我麻痹着,那小太监斗着胆开口了:
“王爷,奴才伺候您沐浴更衣?”
他置若罔闻,陈双泉看一眼水眉,水眉点点头示意他,他只好上前,手还没触碰到荣凤卿,就被他拂袖甩开。
陈双泉愣住了。
荣凤卿眼角眉梢都沁着深冬的寒霜,他声音里潜藏着心底翻涌的厌烦情绪:
“滚。”
陈双泉麻利的滚了,水眉凑上前,娴熟的脱去了荣凤卿长袍,眼神含羞带慕的在他只着亵衣的身上睃着,看着他如玉莹泽的脖颈,和一路顺着琵琶骨描进亵衣里的美好弧度。
他身上冰意顿消,背对着水眉解了衣迈进木桶里。
他只是讨厌宦官,所以才叫他滚的。
是的。
仅此而已。
水眉看了一眼他的鞋子,撇撇嘴。
鞋子上毛都快秃了。
这人怎么穿鞋子的?逮到个鞋子就乱穿……
热腾腾的水雾在他额头凝结成露,他饱满的额头上落汗如珠,他低着头,任由那水珠滴落自额头流过他坚毅下巴,顺着修长脖颈滑落水中,隔着氤氲雾气,朦胧间那水珠也带着暧昧。
水眉看着看着,红了脸蛋,不由得蜷缩起了脚趾,用力的拧着团花锁金蟒的褥子。
她好想把他按在床榻上,肆意妄为哟。
这种白发紫眸的尤物,人间天上无双。她要是得手了,一定要挼秃他!
看着他汗流枕畔,红晕生颊,霎时云酣雨畅,一晌情浓时,吟一句米大蜘蛛厮抱定……
从此长眠他怀里,也是甘心。
她脸上发烧,不自觉又咬上了手帕,冷不防荣凤卿忽然冷声开口,吓了三魂去了七魄,差点没倒地上。
“您说什么?”
“我说,明儿你随我入宫。”
荣凤卿语气不坚定容置喙,水眉懵懵懂懂的点头,忽然反应过来,沮丧道:“我去去去,我穿什么去?”
“没衣裳?”
“我统共就两套,都是些秋香啊藕色的老成颜色,跟你进宫岂不是抹了你面子?我还是看门吧…”水眉不无惆怅:
“汝南王府可真是个奸诈的,就送了你明日拜官年的一套蟒袍玉带朝天靴,一个多的子儿都无有。这么多年咱们被她榨走多少东西?现在连给丫鬟个像样的衣裳都无,荣王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