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小花店离开。
沈卓并未急着返回住所,反而吩咐曹英,去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小山坡。
因为常年无人涉足,这个地方杂草横陈,荆棘密布。
曹英前方开路,沈卓不知何时提来两坛酒,不算稀世名酒,但无论纯度,还是烈度,都能列入上乘。
多久没一起痛痛快快喝酒了?
自军部开始禁酒,再加上班师回朝之后,至少三年有余,曹英没和沈卓,高高兴兴喝一场酒。
“难得有兴致。”沈卓将一坛酒,远远扔向曹英。
曹英隔空接住,转手启开泥封,鼻尖嗅着逸散出来的酒香,一脸的满足。
沈卓抽了抽嘴皮,大概在嫌弃曹英这幅没见过市面的小家子模样,自顾自拎起酒坛,一口灌进。
烈酒入喉。
酣畅淋漓,何等快意。
曹英默不作声站在后面,眸光时不时打量着沈卓,虽说这位主子,在帝京,在外界向来毁誉参半,恶评不断。
但,曹英从不觉得,自己跟错了人。
“记得,是我教你喝酒的?”沈卓想起一事,询问曹英。
曹英哈哈大笑,“那年我十七岁,家那边闹了罕见的天灾,不得已一路向北避难逃荒。”
那是他们首次相遇?
一路奔波,又渴又饿,不知怎么路途遇到一支巡游的队伍,为首的年轻长官,也就比自己大一丁点儿。
寻遍全身实在没水,最后拎起酒袋,扔给了曹英,并坦坦荡荡道,迟早要成为男人,男人不会喝酒,窝囊!
曹英二话不说,张嘴就灌。
临别之前,果断独自脱离逃荒的大队伍,追着负责下一地巡游的队伍,怎么劝也不肯走。
时年兵马未壮的沈卓,问了曹英一句,为何跟着?
曹英道,我想成为你这样的人,军人,堂堂正正的军人!
沈卓叹道,会死的!
曹英扬起脑袋,布满黄沙的脸依旧掩盖不了眼神里的渴望以及坚持,毕竟父母双亡了无牵挂,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后来。
沈卓方才得知,曹英还是家乡那片地儿,人尽皆知的读书种子,指不定人生会有另外一番风采。
其实,囊括他曹英在内的四位嫡系扈从,各有不同遭遇,唯一的相似之处,无外乎在不同的阶段,跟了沈卓。
小阿刁是沈卓在死人堆里捡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