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后勤部的人还是过去了,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把用信封装着的抚恤金交给了陆香云。
县里的人走后,萧远望见陆香云的情绪稍稍平复,把战友以及他凑的钱交给她,告诉她这是战友们的心意。
“这次出任务,是我带队,姜营长牺牲也有我的责任,他临走前交代过我,让我帮忙照顾好你们,所以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萧远望眉眼带着认真,十分郑重的说。
战友们凑的钱里,他给的最多,足足有三百块钱,想到刚刚来闹的人,给了装钱的信封之后,他又补充了这一句。
翌日,村里最体面的砖瓦房挂上了白布,冷风瑟瑟满目寂寥。
院子里摆着一张凳子,姜大哥在凳子上做了几个奇怪的手势,嘴里咿咿呀呀的喊着,怪异又带着极强的感染力,听了让人有种落泪的冲动。
灵堂里陆香云和两个孩子都披着白色麻衣,堂屋桌子上摆着骨灰盒还有姜陶然的遗像。
姜母以及一众亲戚都在,脸上都浮现着伤感。
凄凄艾艾的哭声响起,火盆里烧着纸钱,一阵风吹过,火焰摇摆。
站在遗像面前的女人脊骨颤抖着,像濒死的蝴蝶,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素白的脸色泪珠滚滚流下。
白色麻衣衬得她脸色苍白如纸,哭声悲切绵长,纤细的脖颈垂着,雪白细嫩。
她像是失去大树遮挡的小花,在暴风雨来到时被击打的花瓣掉落,枝干弯折。
萧远望本来正看着姜陶然的遗像,注意到前面陆香云的异样,上前了几步,正要说话。
就见面前的女人犹如断线的风筝,坠到地上,好在他动作迅速,及时接住了陆香云。
怀中的人异常清瘦,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像是一株无根的菟丝花。
萧远望顾不得避嫌,将人横打起来,抱到了隔壁床上,让人帮忙请了大夫。
见旁边有人照顾,就又回到了灵堂。
到了时间,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去了后山,一路上哭声不断。
等到陆香云醒来时就发现家里已经空了,只剩下旁边的邻居大婶,她端着刚熬好的药,见陆香云醒了,赶紧扶起她来喝药。
“香云,二狗牺牲了,但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总归还要生活。”
邻居大婶叹了一口气,把药喂给陆香云。
“这是安神药,大夫给你开的,你快喝了吧。”
陆香云喝完,发觉到了家里的寂静,赶紧跑下床,到了隔壁屋子。
这里依旧挂着白布,铜盆里只剩下黑色的灰烬,没有一点温度,而桌子上,丈夫的骨灰已经不在。
惊慌失措之中,她不顾邻居大婶的喊声,立刻往外冲。
听着几乎消散的长号声,她眼睛朝后山看去。几乎立刻,她就朝那个方向跑去。
接过差点撞到从拐角而来的汽车,她被惊的后仰摔倒在地上,手上沾了几块碎石,带着血迹。
她生怕赶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