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少璘和沐远航心知肚明,只要谭玹霖不想鱼死网破,就不敢动他们一根头发。虽是作为人质来的,却把谭府当成自己家一样,过得十分惬意。
谭玹霖知晓这两位公子是冲着徐星若来的,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将几人分别看管。
很快,看守曹少璘的几个亲卫遍体鳞伤的跑来,向谭玹霖诉苦,“那位曹少帅实在是蛮不讲理。他说想吃牛肉面不加葱花,可我们按照他的要求给他上了,他却说自己不吃牛肉。斥责我们怠慢他,借故将我们打了一顿。”
副官谭四道:“早前便听闻,这位曹少帅八岁就开始杀人,为人残暴易怒。偏偏曹将军对这个儿子十分溺爱,导致他横行无忌,无人敢惹。”
“走,去见见这位曹少帅。”谭玹霖整了整衣袖,淡淡道。
曹少璘没正形的歪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只精巧的西洋打火机,似乎对谭玹霖的到来浑不在意。
“曹少帅,您这可算得上是恶客欺主。”谭玹霖指着亲卫脸上的伤,开门见山的道。
曹少璘指尖轻轻点了点额头,轻笑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谁请你了?不是你自己死皮赖脸跟着徐小姐过来的么?
谭玹霖心中暗骂,面上却依旧和煦,“曹少帅大驾光临寒舍,谭某不胜荣幸,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我在此长住倒是无所谓,就是可怜了谭家军无处落脚。”曹少璘笑道。
此言正戳中谭玹霖痛处,谭家军十年前被取消了番号,他带着一支无家可归的军队到处流浪。如今发动兵变,无非就是想要上海的管辖权,好给谭家军寻一个安身立命之处。
若是曹少璘这个二世祖一直呆在谭家不肯走,一旦出现半点闪失,爱子如命的曹将军定不会善罢甘休。届时不仅是他,连带着他身为江城镇守使的叔叔都会受到牵连。
曹少璘也没急着等谭玹霖回复,百无聊奈的点燃打火机,自顾自的说道:“若儿晚上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睡,不知道有没有害怕得躲起来哭?”
谭玹霖不着痕迹的睨了他一眼,暗自腹诽:有你在,她才会害怕得想哭……
……
刚从曹少璘的房间出来,谭玹霖就碰到了老熟人顾月霜。
顾月霜红唇微启,正想说些什么,谭四却拿着一张银票在谭玹霖面前晃悠了一下。
“这是沐公子给的,他说你肯定会感兴趣。”
谭玹霖仔细观察这张银票,发现是市面上从未流通过的全新版本。他曾听过一个小道消息,英美政府有意在上海建一所新的银行。沐远航与英国大使相交甚深,难道是因为这所新银行?
收起银票,谭玹霖歉然对顾月霜道:“霜儿,小叔叔现在有要紧事,得空再陪你逛街。”
顾月霜懂事的没打扰谭玹霖,只好拉住要走的谭四道:“你们带回来的那位徐小姐住在哪儿?带我去见见她。”
谭四挠了挠脸,惊奇道:“曹少帅以权相压,沐公子以利诱之,都是为了那位徐小姐。现在连你也想见她,这红颜祸水都祸害到女子身上了?”
顾月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废话那么多。”
“你到底要见那位徐小姐做什么?总不能真是因为美色吧?”谭四好奇的问。
顾月霜沉吟片刻,神色复杂,“我怀疑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谭四根本不相信她的话,还以为她是拍电影拍得走火入魔了,调侃道:“徐督军的女儿,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那你才是徐家大小姐啊,失敬失敬!”
顾月霜被他气得半死,又不好意思去让忙得焦头烂额的谭玹霖帮自己调查。郁闷之下,她再次想到了最近一直殷勤追求自己的苏泓琛。
或许,这件事苏泓琛可以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