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路再无波折,三日后刚过午时,远远的便能见到一座光秃秃的山,白歧敏锐的感受到,山中某处,有隐晦的术法波动若隐若现。
很快临近后,吴凡当先,领着白歧和周莹二人,绕过山体一侧,来到一块陡直的岩壁前,有两根枯萎藤条纠缠着垂下,石面平整光华无比,如刀削一般。
二话不说,吴凡取出一道紫色晶莹的木牌,打出一道印诀在其上,而后甩出,印向石壁。
于木牌落下的位置,有道道波纹漾起,一道水幕般的帘幕向着两侧徐徐拉开,露出一条可数人并行的巨大洞窟,其内还有人影闪现。
见此,周莹和白歧皆是露出异色,只是,白歧的诧异却是装出来的,以他的灵魂境界,早已察觉了此地不寻常,乃是这荒山中术法波动的源头,必有阵法掩藏,此时一看,果然不外。
洞窟彻底展露后,木牌飞回,被吴凡收回了储物袋中,一个身穿粗布劲装,面貌寻常的青年从洞窟内探出半个脑袋,狐疑地打量着三人,还有几分警惕之色,试探般开口道:“可是宗门派来镇守的师兄师姐?”
“不错!”吴凡上前一步,随手取出那枚代表内门弟子身份的青玉令牌,丢给那人。
那人接过后,仔细一看,忙诚惶诚恐地躬身抱拳,而后小心翼翼地将令牌递还给吴凡,“弟子不知内门师兄师姐驾临,多有怠慢,请!”
说话间,让开到一侧,作出一个请的手势,引三人入内。
进入后,另一名看守门户的弟子亦恭敬见礼,让前者带领着三人,向内行去,而后自己打出一道灵决,那层帘幕再次缓缓合拢,掩盖了入口。
刚刚入内,一股较之外界浓郁数倍的灵气扑面而来,三人皆是脑中一清,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甬道很长,七拐八拐,一直蜿蜒至山体深处,其内阴暗,伸手不见五指,好在几人都是修士,知觉敏锐,黑暗中亦不受任何影响。
一路前行着,白歧似有意无意般随口问道:“敢问这位师弟名讳为何?”
引路的那名青年身子一顿,回头露齿一笑,显得颇为憨厚,不失恭敬道:“师兄客气了,我叫刘千山,还未请教两位师兄和这位师姐贵讳。。。。。。”
“我叫白歧!”白歧说着,而后一指吴凡和周莹道,“这是吴凡吴师兄,还有这位,是周师姐!”
“吴师兄、周师姐!”刘千山认真行礼。
吴凡和周莹也不矫作,更未刻意摆高姿态,亦是抱拳还礼一番,令刘千山大感受宠若惊,脸都涨红了几分,显得颇为局促。
“不知刘师弟你。。。。。。于这矿山待了有几年?”
察觉到刘千山的不自然,似是刻意缓和氛围,微微一笑中,周莹向着他问道。
刘千山一个寻常弟子,若非在矿山值守,哪里能这般随意与内门弟子交谈,更不用说还是如周莹这般动人的女子,反倒局促更多,一双手不知搁在何处,握紧又散开,手心满是汗水,涨红了脸,呐呐道:“回。。。。。。回师姐,七。。。。。。七年了。。。。。。”
“七年,这么久!”白歧诧异,粗略一探这刘千山的修为,也有练气第三层的功力,若是放在曲风宗外门,倒也算中等实力了,却甘愿在这矿山中,一呆就是七年之久,终日不见天光,又是为何?
基于心中的疑惑,白歧没有旁敲侧击,而是直接问出了口,“那当初为何选择来这矿山,还是被谁指派而来?”
与白歧交谈,刘千山就显得放松多了,笑着道:“我是自愿来这里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这里大多弟子都是自愿来的!”
“哦?”一挑眉,白歧诧异更多,“这又是为何?”
“呵呵~师兄不知,我想师兄当初也在外门待过吧,应该知道外门弟子的月俸如何。。。。。。”
见白歧点头,刘千山接着说道:“那师兄可知在这矿山开采灵石的待遇?”
听到这里,白歧就已明白了大半,想必于这矿山值守,回报定是远高于待在门内。
果然,未待白歧开口,便听刘千山长叹一声道:“只需在矿山待满十年,便可获得小半块下品灵石为报酬,足足是待在宗门内的五倍之多!还可免去那些老人的克扣剥削!”
“再者,如我这般资质低劣的弟子,在外界很难有所成就,矿山为灵脉所在,灵气浓郁,突破起来也简单得多,七年时间我就达到了练气第三层,放在外面少说也得有个十五年吧!”
“因此,很多资质一般的同道,都自愿来到这矿山,此地条件虽差,但胜在安逸,还能拿到足够丰厚的报偿,何乐而不为呢?”
听到这里,白歧终是彻底明了,于心中长叹一声,看来修行之事,果非易事,莫看自己修炼起来轻松无比,便觉得理因如此,却未看到还是有太多之人,庸庸碌碌,于修炼的门槛前挣扎求存,与这类人比起来,自己倒算是幸运的了!
一旁的吴凡和周莹听在耳中,亦于心中喟叹一声,却未开口说什么。
就这么一阵交谈的功夫,顺着甬道一拐角,前方立刻大亮,露出一处开阔异常的空间。
岩壁平滑,似人为掏空山体形成,上下高达十多丈,中央有一座石台,高三丈,四棱见方,正对岩壁四角,其上有一道阵法,散发白光,将整片矿山内部的空间照得通透,却不显刺目,反倒有种纯粹之感。
白歧随意一扫那阵法,便是目光一凝,其内竟有一道乳白色的玉牌,静静悬浮着,在白光映照下,若不仔细去看,距离远了,不会轻易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