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游行快些结束吧,就到这里吧,拜托了,我求您了。”
“那可不行,今天专门来了一群娘们儿来举报你那嘴毒的舅妈,大概有一打儿那么多吧。”看守不怀好意地笑着说,“大概还要游行三天,不给些钱?你以为谁想抬着你的肥舅妈冒着雨到处乱转?”说完,他拿着警棍上前对着硕大的屁股狠狠地抡了一棍,如果不是绳子捆着,他觉得他的舅妈一准能痛得弹起来,那白色的屁股上马上印出了一道冒着紫痧的痕迹,惨不忍睹。
奥斯卡马上别开了头。
考虑几秒之后,奥斯卡上前握住伯顿舅舅的手,一股酒气扑面而来,“舅舅,你等等我。我去取钱,相信我,这不会太久的。”
伯顿舅舅仍是处于醉酒的状态中,好大一会儿,一直耷拉着的脑袋才慢慢抬起来,长年酗酒而产生的肾脏问题使他的眼珠发黄,他看了奥斯卡一眼,什么都没说,又猛然把头垂下去了。
奥斯卡狂奔回家,取出裱在床头的画儿来,向卡麦尔女公爵的府邸赶去。
特拉法加广场的钟再次响起,此时已经过去一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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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pter6
喘着粗气的年轻人总算在另一条街的街角赶上了游|行大队。他再次上前点头问好,轻声说:“看守先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麻烦您能照顾一点。”奥斯卡边陪笑着边说。
看守看着塞进手里的一英镑,惊讶地挑挑眉,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出手这么阔绰。他马上回应以相当满意的笑容,露出一排牙齿,其中两颗犬齿黄得最是严重。
说完,看守马上就要去给舅舅拆下脖子上的铁枷,又招手让人把舅妈的裙子盖下来。隐私部位终于被布料盖住了,舅妈现在却哭得更加激烈了,声音大的犹如她平时教训人时洪亮的嗓门一样。
“拿钱办事,效率极高。”看守冲奥斯卡扬扬钞票,“走过这条街,今天的游|行就到此为止吧。”
“我的好外甥……好外甥……好啊。”舅妈含混不清的说道,嘴边居然慢慢淌出血来。奥斯卡虽然不喜欢舅妈,但是还是很同情她现在的处境。猪形的口钳里还有嘴部放入了铁舌,只要被禁锢的人随意说话就很可能会把舌头搅烂,这就是维多利亚时代特有的针对容易歇斯底里的女人们的惩罚。
“舅妈先不要讲话了,待会我就把你们送回去。”奥斯卡说着,抱起套在舅舅身上木桶的一边,为舅舅的肩膀省去大半的负担。
游|行队伍终于鸣笛,宣告今天活动停止,奥斯卡心中如被大赦,赶忙摘去沉木桶。
已经到了最佳晚饭时间,周边的人群还是没有散去,还有的小贩扒着饭缸看着这边的热闹。奥斯卡帮舅妈解开缠绕在身上的绳子,绳子和木椅都已经卡得她血液不畅,站不起来了。奥斯卡扶着她,一步一步试探地往前挪。
回家的路正好经过道格老板的酒馆,奥斯卡让舅舅舅妈坐在门口稍微休息,自己推开门:“道格先生,实在对不起,西蒙他就麻烦您送回家好吗?”
道格拿着算账的笔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西蒙?嗯?报社那个小混蛋西蒙?”
“对,就是他。”这个形容词相当贴切。
“可他早就被人带走了啊。”
奥斯卡虽然有些疑惑,但并未多想。好不容易听着舅妈一路哭哭啼啼走到家门前,那天对门掐架的妇女偏偏此时“恰好”开窗,阴阳怪气地问道:“咦?是哪个长舌妇回来了?”
舅妈狠狠剜她一眼,这仇,她绝对会报的。
奥斯卡被舅妈留下来吃晚饭,看着舅妈给他夹了一大块喷香的猪排,感觉到舅妈正一反常态地温柔地看着他,浑身上下怪别扭的。
“奥斯卡,你在新房子里住的还好吗?如果舅妈早知道你能养活自己的话,是绝对不会嫌弃你继续住在这里的,你这孩子也不爱吭声。”
“无所谓的,舅妈。”奥斯卡不知该回复些什么好,他哪里来的新房子,这几日都是在西蒙家的地板上度过的。”对了,这是我剩下的几英镑,你今天拿去向区委会求求情,让他们忘了这事就好了。”
“这么多钱?天!瞧瞧,瞧瞧我的好外甥,我就知道,”舅妈把钱接过,喜笑颜开,“真的是,舅妈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行了。别感谢了,再感谢也改不了见钱就无耻的嘴脸。”是伯顿舅舅。
“伯顿,你说谁无耻?”
“你大可以再大声一点,让区委会听见。”
“……”舅妈罕见地保持了沉默。
破门突然被叩响了,外面传来邮差的声音:“艾德里安先生在吗,这里有他的一封邀请函。”
奥斯卡起身去开门接收,连收信人还没有说什么,“上帝耶和华啊!”舅妈抽走他手中封着精美的蓝色蝴蝶结的硬质卡片就往屋里走,“伯顿,你的好外甥可真有出息呀!”
邀请函上写着他被邀往参加除夕夜卡麦尔夫人举办的沙龙,不仅如此,他的画将出席沙龙展览,卡麦尔夫人会向众人隆重介绍他。
他却迟疑了,可能吗?
他清清楚楚记得今天去找卡麦尔夫人的情景。
年轻人站在正门的台阶上,双手抱画冲着居高临下的卡麦尔夫人请求:“卡麦尔公爵,很高兴再次目睹您的芳容。说来实在令人难堪,我的舅舅舅妈现在被强行拉去□□,我们现在迫切需要钱,不用太多,给我两英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