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外的雨依旧在落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的低洼处,带起一圈圈的涟纹。
慕容枫早早的想来,躺在床上聆听着窗外的雨声滴答滴答的落下,“主子。”门外月霜的声音轻声的响起,“你醒了吗?”
“醒了。”慕容枫漫声的应着,随后从床上起身,伸了伸懒腰才道:“进来吧。”
门从外面被轻轻的推开,月霜受伤举着一个饭盘,小心的摆放在桌上,轻声的说道:“昨日看主子吃不惯这店中的口味,奴婢一早就去厨房为主子熬了些清菜粥,你试试看合不合胃口。”
慕容枫嗅着空气中浓浓的菜香味,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依旧穿着一身男装,淡然的坐在桌旁,用勺子送了一口到嘴里,嚼着口中被切得极碎的肉粒和青菜叶子,忍不住的赞叹道:“月霜,你这手艺倒是比苏云更未精湛啊,说是苏云我倒是有些想念她了,离开四方城时曾听王爷提及过,听说是你给她安排的去处?不知现下她过得如何?可还习惯?”
“回主子,苏云姑娘在农庄,属下也有段日子没有和负责那边的人联系过了,不过那里景色宜人,而且清净,适合养胎,恕属下多嘴,昨夜属下已经飞鸽传书给王爷告诉他你怀有小世子,想来再有几日王爷就会派人来接王妃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养胎…”
“不…他不回来的。”对于月霜的多此一举慕容枫并未生气,笑了笑说道:“我与他有约再先,即便他派人来了我也一定会前往祈天国一趟,何况如今定州和蕲州都在苦战的情况下,你不该将我有喜的消息这么早的告诉他,让他为我的安慰担忧的。”
月霜默默的站在一旁不再说话,慕容枫放下饭碗,起身站在了镜子面前,望着镜中的人默默出神,镜子中有她清晰的面庞,林枫或者慕容枫她早已分不清了,此刻的慕容枫看着自己一身男装的站在那里,表情恬静的模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可惜就算是穿越后的她似乎也没有办法享受平淡的生活啊!在二十一世纪,她出生在赌博世家,虽然免于了背上家族的包袱,却也未能逃脱外人的算计,她一直都知道害自己穿越来这里的那场车祸绝非一场简单的交通事故,却也因为身在异世不再想要追讨什么了,但在这个异世里她也无法享受片刻的安宁,似乎她无论走在哪里都摆脱不了阴谋算计,难道这世间就真的没有一片没有争斗的净土吗?
禁言一进房间就看到了站在镜子前一脸苦恼的慕容枫,王妃是在为王爷担心吗?如果街上那些传言是真的,那么王爷现在一定是在前往蕲州的路上,蕲州虽然人烟稀少,却也是难得的兵家要道,而且相对于定州,蕲州更为易守难攻。
定州。
坚固而又古老斑斑的城墙上,驻守着的士兵们一个个的都紧握着手中的兵器,目不转睛的望着前方,一张张年轻而又活力的面容上透着疲惫,自昨夜三更起,他们便一直在同祈天国的士兵们战斗着,而眼下的这场对决已经是天亮来的第三波进攻了。陈有年年仅三十的脸上也充斥着疲倦,漆黑茂密的眉毛如麻绳一般紧紧的扭在了一起,紧握着手中长长的大刀,从他赶到定州的那一刻他就明白当年被成为“死神将军”的楚王又活了,他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岁那样刚刚坐上将军的青春岁月里,看着城门外不断叫城的祈国士兵们,他明白敌人是想要消耗他们的感官。无力的望着四周满是劳累的士兵们,不由的想起了离京前一夜收到的那一封匿名的信函,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七个字,“你的刀该饮血了。”,这些年随着楚子寒的重伤痊愈,他们这些曾经的旧部都被楚皇以各种理由闲置起来,又或者被其他同僚所挤压排挤着,这次虽然再次被调用,但二太子始终对他没有放心过,只给了他区区三万的兵力,加上这定州原本的二万,也不过是区区五万,难成气候,但眼前的情形却容不得他们败下阵来,往后躲去。定州作为前往大瀚的最后一道防线,若是他败下阵来,那么蕲州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界,到时候他们这些敌人就会如同洪水瘟疫一般蔓延进整个大瀚,到时候大瀚就将成为一个空壳,被彻底的断分开来,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尽力的拖延时间,等待援兵的到来,为京中暗自筹划的人多争取时间,不然这种只有区区五万士兵把守的城池就会失手,而城中两千多的人连同士兵一起也会作为战败品为这座城池陪葬,所以他不能倒下,用左手哼哼的扇了自己一耳光,陈有年再次眼光无惧的看着城墙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