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一战定州险胜,但是损失也是严重的,光是死伤人数就达两万,而重伤的士兵更是不计其数,但在这样一场原本兵力就相差甚远的战役中,数字并不能说明一切,祁军在短短半月就连夺了大瀚的五座大城,一路势如破竹,可见领军少年的足智多谋,陈有年望着一身不甘的少年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可惜此人不是大瀚的将领,不若疆土统一便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自“逆城之战”结束后,祁军的元气大伤,而在这次战役中陈有年采用的防守方式也被后人传的神乎其乎,表面上看虽然祁军打败,但是陈有年知道,这不过是侥幸,如果不是恰巧有人及时将那份军书送到,现在这座城池早就不复存在了,此刻的陈有年心中暗暗有种预感,直觉告诉他方才那个少年在不久的将来他还会再次见到,只是那时候他们之间必有一人流芳百世,而另一人则可能永远的长眠地下。
“将这封信交给林青,他知道该怎么办。”楚子寒将手中的信封重新装到了信封里,黑衣人一闪,原本放在房中桌上的信封便消失不见,留下楚子寒一个人站在了窗户旁,静静的观赏着手中的簪子。
“来人,传通侍吴靖和教头张澜。”蕲州将军吴奇紧握着手中的信封,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整个桌子应声倒地,满地的狼藉。
门外的侍卫听到声音赶紧赶了,看到一地的狼藉,连忙打扫了起来,吴靖和张澜进来的时候,只见原本就冷清的屋子更加冷清了,一身浅墨色锦衣的吴奇立在窗户那里朝着外面看着,两人都知道那个位置望出去刚好可以看到城中训练的校场,张澜原本正在训练新兵,被突然喊道这里,不由的问道:“将军,你找属下来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
“这张名单上的人名你们给我派人盯住了,若是再出现前日清早的事,你们自己提着人头来见我。”
“进来,如何了?”慕容枫在桌子上涂涂画画着,听到门口的敲门声随口的问道。
“如主子所料,定州险胜。”谨言看着一身男装正在桌子上画着什么的慕容枫,突然就明白了王爷为什么会被这样的女子吸引住,连王爷都已经放弃的城池,这个女子竟然能让其存活并且险胜。
楚子寒抬头看着城门上的字,定州,两个字,气势磅礴,惊醒动魄,足以看出当时写下这两字之人的心胸与气度。
终于……能见面了……
士兵进去冰雹时,陈有年正在与众将士商议对策,当听到有一名叫楚俊的男子在军营外求见时,一向沉稳内敛的陈有年霍然从位置上起身,露出了少有的微笑,在终将还未反应过来,便消失在了议事厅里,看得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嚼舌,好奇这个楚俊的男子是谁。
军营外,一身白衣的少年淡定的靠在一旁的墙上,仿佛是已经等了许久般的样子,脸上毫无表情,清傲冷澈,一如寒风斜稍上凝结成的冰凌白霜,看不出是喜是怒。
见到匆匆赶出来准备拜见的陈有年,楚子寒率先一步跨到了陈有年的面前,用手托着陈有年,小声的说道:“陈将军免礼,本王现在还在失踪期,你不必跪拜。”
门口不明事理的将士纷纷朝着楚子寒两人投来好奇的目光,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行了,进去吧,这里人多嘴杂的,本王不希望行踪被人知晓。”
“是。这边请。”陈有年一边答着一边站在旁边等着楚子寒先行,楚子寒摇了摇头,走进了军营。
“王爷,今晚就只能占时委屈你谁在这里了。”陈有年小心的将楚子寒引到一个房间外,“若是有不习惯的地方,还请王爷见谅。”
“本王又不是那些权贵,自小在军营长大,又怎会在意这些表面上的东西,这个地方不错,停整洁的。”楚子寒看了看四周,在正在打仗的城池来说,能整理出这样一个整洁的地方来,确实也不算易事。
“本王要见见当日力敌祁国将军的谋士。”
“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那日属下也正在寻找。”陈有年脸上满是遗憾的说道。
“蒽?”楚子寒接过陈有年递来的茶水,简单的蒽了一声,示意陈有年继续说下去。
“那****军虽然剩了,但也耗去我们接下来的粮草,刚刚属下正在和将领们商量粮草之事,所以接下来几日,王爷恐怕也……”
“无妨,你们吃什么本王也吃什么便是了,粮草的事我已经让莫循想办法了,最迟不过三日就会有消息。你先下去吧,本王有些乏了。”
“那末将就先告辞。”陈有年小心的推开房门退了出去,留下楚子寒一人面如沉水的静坐在原处,让人猜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本来已经决定好舍弃的定州,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突然来淌这趟浑水的必要,大概是因为她吧。不知道现在已有身孕的她在哪里,在做些什么,有没有如他想念她般念着他。
夜,一片漆黑,天空中闪耀着点点繁星,但依旧无法穿透浓浓的黑夜给世人带来光亮,即便是月亮也像是在同人们玩着捉迷藏一般的,隐在云层中,半露着银钩似的小脸,定州城内黑压压的一片,白日里还精神抖擞的值岗将士,也因为胜仗的喜悦而有些松怠。
突然城中闪过几道黑影,速度奇快,一闪而逝,让看到的人仿佛见到了鬼魅一般,难以肯定。
“你看清楚了?他真的谁在这里?”刻意压低的声音,在寂静的黑衣里显得格外渗人突兀。
“不会错的,你看,这个房间的布局都不一般,肯定错不了,就是他。没错。”一行四人鬼鬼祟祟的在房门外偷窥着房内的情形,“奇怪,怎么没有人。”
天空中一团乌云涌过,将原本裸露在外的月色也给掩盖住了,整个天空只有零散的几颗星星,黑麻麻的一片。
“你们可是在找我?”有些戏谑的声音自四个黑衣人的身后响起,静得四人齐刷刷的转头,不过终究是吃了一步,一脸的不可置信。
次日一早,雄鸡才啼叫了三声,嘹亮的军号便响了起来,士兵们吵吵囔囔地集合在了校场上,准备着今早的早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