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踟蹰片刻,接过伞,伞柄还有他手掌的余温。
&esp;&esp;他什么也没说,稳稳地将她抱起,然后迈进雨里。
&esp;&esp;相拥
&esp;&esp;小路不算崎岖,只是青石板铺就,会难免沾染上雨水中的泥泞。
&esp;&esp;他臂弯坚实有力,紧紧环抱着她纤细白净的小腿。
&esp;&esp;在他的怀里,每走一步,她都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esp;&esp;在竹溪堂坐了这许多会儿,他的身上也染了冰美人的味道。
&esp;&esp;香气清雅,直冲鼻息。
&esp;&esp;她乖乖地撑着伞,笼罩在他们上方,另外一只手缠绕上他的脖颈,贴得微微近了一些,呼吸洒在他身上,犹如缠人的小蛇,吐着芯子。
&esp;&esp;并不是很远的距离,却好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esp;&esp;她乖巧地躲在他怀里,跟个漂亮又精致的芭比娃娃似的,白嫩如雪的小臂挂在他身上,微微垂着头,撑着伞,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雨丝淋到,湿了一点点发梢。
&esp;&esp;男人笔挺地立着,抱着她,每一步都走得那么稳。
&esp;&esp;剪裁得体的西装贴合在他身上,因为工作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鼻梁上还架着那副工作时才会佩戴的眼镜。
&esp;&esp;只是今天这副,罗意璇从前没见过。
&esp;&esp;但牌子,她认得。
&esp;&esp;silhouette金丝无框眼镜,很简单的款式,但格外衬他清贵自持的气质。
&esp;&esp;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重新低头,抿着唇,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esp;&esp;终于,走回了院子。
&esp;&esp;不过几场雨,玉兰花已经凋落,零零碎碎的花瓣碾入被泥土,看起来略有些可怜。
&esp;&esp;粉色,白色,散落了一地。
&esp;&esp;玉兰的花期,是那么短,在春天生,又在春天死。
&esp;&esp;迈进院门,走上石阶的那一刻,谈裕停住了脚步。
&esp;&esp;微微仰头,看了看满院即将凋敝的玉兰树。
&esp;&esp;伞檐遮住了一点点视线,只能看见暗淡下来的夜色,茂盛茁壮的枝桠交错在其间,还有零星的花朵,缀在枝头,尤为可怜残败。
&esp;&esp;疲惫里交杂了一丝落寞,除了有关于,他很少想往事。
&esp;&esp;尤其是那些,无法改变,难以承受的事
&esp;&esp;比如,白珞灵离开的意外,比如八年独身一人,异国他乡漂泊
&esp;&esp;他不爱回味,每次只要察觉快要失去理智,都会强制打断思绪,将自己从万千思绪里拉回来。
&esp;&esp;因为每一次回味,都会不可避免地陷入到痛苦的漩涡。
&esp;&esp;而他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作为要带领云想走下去的那个人,万千目光汇聚瞩目下,不允许他有这样的情绪。
&esp;&esp;他要做稳定,风雨中亦不会飘扬的人。
&esp;&esp;因为他撑着的这片方舟下,有太多太多人,有太多难以想象的压力,无形的推手,破事他每一步都要稳操胜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