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火?”凌归玥一声冷笑,和少惊澜对视一眼,讥讽道:“这秋水离渊还真是有骨气,竟然自杀,不过,他倒是临走都想带走他们皇宫”
难道是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或者是,接受不了亡国的事实?
少惊澜殷红的唇瓣抿了抿,半晌,大手一挥,沉声道:“救火!给朕找”
*
月支大殿,这个象征着月支权利巅峰的地方,文武百官罗列,有月支的大臣,也有天傲的将领。
上方九阶高台之上,有三个人。
少惊澜一身银色盔甲包裹着修长挺拔的身躯,上面是银色的麒麟纹路,墨发束起,面目冷峻,高坐在最主位,他一手撑着龙椅的扶手,大掌随意的搭放在上面,低眉睥睨着下方。
明明是那么随意的一个动作,却让人生出一股慵懒恣意却又凌然霸气的感觉,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感觉。
少惊澜身侧坐的是一袭紫色紧身装束的凌归玥,在周围琉璃宫灯的照耀下,清冷的容颜泛着一层月华般的光泽。
但是,让人意外的是,风流云却大大咧咧的坐在少惊澜的左侧。
那浑身妖魅的气息,竟然让月支的众臣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如果风流云的轮廓再刚毅一点,唇色浅一点,眼睛是暗红色……那和他们的太子殿下,简直是有七八分相似!
“退下吧……”
月支的众臣等了这么久,却只等得这两个字,在不解的同时,也都纷纷依言退下,同时心里也大松一口气,夜帝果然是名不虚传,也不知道他们的命运会是怎样。
“风流云,朕给你时间考虑,不过,你听好了,朕不会等太久”
机会,他只给一次,怎么选,就看他自己的。
一句话摔下,少惊澜一挥手臂,搂过凌归玥朝着殿外走去。
凌归玥回头看了眼风流云,红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后,被少惊澜掰脑袋给扣在怀中,少惊澜那张脸还有些臭臭的。
空荡荡的大殿只留下风流云一个人,他静静的坐在黒木大椅上,周围的灯火给他半张脸镀上一层朦胧的阴影,狭长的凤眼中暗光流转。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起身,朝着后殿走去。
“母后,我回来了……”
风流云一步步慢慢的走着,似乎,走过的是自己的一生,绯红的唇中不时溢出点点声音。
“我还是回来了”
脚下深红色的锦靴走过了栖凤宫,踏进皇子殿,眼前各种场景不停的晃过,一张张脸,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支离破碎的场景不停的拼凑,最后化成一声不轻不重的叹息和眸中洗不净的狠戾。
偶尔会有背着小包裹的宫女太监从他的身边走过,匆忙的瞥过一眼,便急急的低着头离去。
风流云在一座寝殿停下,华丽的寝殿依旧能看出它的尊贵,不过,却是萧瑟一片,一双手伸出,轻轻地推开寝殿的大门,看门的声响也被风鼓动的声音掩盖。
夜风灌进,门窗摇曳不定。
“皇上,喝药了”
一个太监跪在一个枯瘦如柴的武帝身边,手中捧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咳咳咳咳……”武帝喉咙中不停的发出粗嘎的咳嗽,喘着粗气道:“德成,你,你还是走吧,还要骗我到是什么时候,咳咳……”
他是个将死之人,外面的动静他怎么会不知道,恐怕,现在也只有他还叫自己皇上吧。
“奴才不走,皇上,起来喝药”
武帝脸上有些苍白,抬手推开已经到胸前的药碗,自己的时日不多,喝不喝药还有什么关系,随着一声哀叹,武帝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外面的情……”
但是最后还是迟疑了下来,已经成为定局的事,他还需要问吗?
“皇上……皇上……”
老太监默默的拭去眼中的泪水,太子殿下好狠的心啊,竟然将皇上害成这样!他是亲眼所见,却不敢告诉皇上,他心中有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