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末年,王莽篡位,建立新朝
华阴,回溪
在关西那片荒芜的地方,发生了一件让整个新朝震惊的事。
三月,冰河解冻,更始军头领王匡在关西,向新朝、向王莽发出了战争的宣告。
……
“誓死不降——!”
几十骑更始军精兵团团围住满身是血的章阚,周围躺住了一地的尸体,四周刀光霍霍,迎合着肃杀的气息。
眼前白茫茫的大地和漫天的大雪融合在了一起,章阚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动着,手中长枪不停地抖动,需要双手竭尽全力才能控制住它,才能不让长枪逃离掌握。
寒风吹得章阚几乎睁不开眼,饱满的积雪扑面而来,终于,他的眼皮缓缓落下,切断了这景象。
“呵呵呵。。。。。。更始军反贼,朝廷会为我报仇的!”
当眼前只有一片漆黑的时候,长枪依旧挺拔的插在地上,冷风瑟瑟的抖动着枪头上的红缨。脖颈上传来的刺冷似乎一下子带走了章阚躯体上的疲惫。
人已倒,枪依在。
更始军九虎将军章阚,王莽最后的依仗,彻彻底底的败了。更始军毫无代价地占领关中平原,新朝的繁荣、富饶,以及虚弱全部暴露在他们的面前,那一刻,所有人终于看到了欲望,以及欲望实现的可能。
关中战役,更始军掠夺了三十多万人口、牛马,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财富。
更始军头领王匡骑在马上,看着血染的关中城池,手中刺刀挥舞着,偏转视线看向东边的大片平原,“那将是。。。。我们的天下了。”
当现有的财富和土地无法满足一个人的欲望时,眼前这个富饶的中原帝国,将是唯一的选择。唯一要做的,是抽出屠刀,肆无忌惮地砍杀他们的士兵,掳掠他们的百姓,抢走他们的所有财富。
现在,新朝只差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长安城里,沉闷的鼓声骤然响起,惊起了府衙前几只正在觅食的白头鹅。
“这是点将鼓,朝廷准备好打仗了么?”
说话的人颧骨高耸,面庞瘦削,两只眼睛却是不时地流露出精光,令人不敢小觑。
旁边有人接话问道:“老爷子,莫不是要打更始军的仗了?近些日子可是天天听闻那叛军的嚣张气焰啊。”
“这次更始军来势汹汹,他们。。。。。。”
说着话,又一阵鼓声传来,有知道内幕的百姓朝着兵部那边张望着、比手画脚说道:“二通鼓啦,三通鼓再不到兵部报道的将领,就是要杀头的!”
此时此刻,一个半百老人正站在兵部的议事厅门外,瘦削的脸,面色黝黑,淡淡的眉毛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正是兵部尚书王杲,满面微笑地向着鱼贯走来的军将们连连作揖。
“边关军队真是越来越无能了,居然糜烂到这等地步,区区几千更始军就把我新朝上万守军打的狼狈溃败。。。。。。”
“这可正是我等军旅之人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立下不世之功,封侯拜相。。。。。。呵呵。”
“我只需五千精骑,立马杀到关西平了王匡的老巢——”
几名将官激烈的讨论着如何平掉更始军,立功请赏。
此时,更始军的名字已不是第一次传到王杲耳中,这让他感受到了一丝担忧和急迫。
边关出现这种事故已经屡见不鲜,但是从这份战报中,从关中被攻陷的情形来看,更始军此次并不是依靠以往阴险狡诈的权谋诡计,王杲更多看到的是纵横驰骋的游牧骑兵战术、光明正大的英勇冲锋取胜。
“这一次,只怕来者不善喽。”王杲抬起头仰望西面,叹一口气自语道。
“王大人,莫不是要去打更始军那边的蛮子啦?咋还这么子紧张撒?那些未开化的野人还值当咱们这么大的阵仗来对付啊。”有将领毫不在乎,轻佻的打着哈哈。
王杲连忙把手乱晃,“这可说不得,更始军能在关西那么乱的局面里统一,强势镇压各部族,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当然,比起我新朝自然还是差得远些,但也要谨慎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