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洛满是泪水的脸缓缓的露了出来,幽深如深潭的俩只眼睛望着他,唇边却偏偏的带着笑,清淡如常的深深的落在他脸上。祁亦寒觉得这好似一把刀,一下一下的剜到了他的心里,他好疼,几乎觉得自己就要死了。真的,他好想抱抱她,很想把她脸上的泪珠儿抹去,很想问一句,丫头,痛不痛?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的他也跟着她笑,类似于嘲笑,嘲笑着她的自作多情。经年以后,思洛回忆起这些的时候,总会揪心的痛。
她想,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比祁亦寒更加心狠了,也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比他更无情。
欢好的时候,揽着她一声声的心肝宝贝的哄着,如今厌弃了,是连破布都不如。思洛勾着唇角,望着他也不说话,只静静的描摹着这个男人的眉眼,她想啊,果然好看的东西都是带着致命的毒啊。而她,中了一个叫祁亦寒的蛊毒,生生世世的堕入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
与此同时,祁亦寒也在凝视着她,她的眉眼,她细微的表情动作,他都不放过。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在想,算了吧,祁亦寒,什么都不要管了,什么巩固地步,什么恩情报答都不要了,只要带着顾思洛,不管去哪里,出国也好,去随便一个小城市也要,只要能和她在一起都可以。
他认了,他爱上她,他已经离不开她了。
可是这样的念头只在他脑海里闪现过短短一瞬,就被理智压了下来。他已经不是年轻气盛的人了,将近30岁了,他有自己的责任,也有自己的考虑。何况这一切的成就都是他辛辛苦苦的爬上来而得,他放不掉,也丢不开。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势力也罢,总之,他逃不开这俗世的纠缠。
早已经过了热血疯狂的年纪,他赌不得。
拳握紧,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下颚,轻佻的笑,“你听到了吧,顾思洛,我的太太,她不想看到你,所以,你尽快的离开这里,看在你曾服侍我这么长时间的份上,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收拾,离开之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刻意的装出冷漠来,不带一丝的感情,叫思洛的心颤了下,好似有千刀万剐的疼痛。
她强忍着心酸的泪,绽开如花般的笑意,仰着脸。骄傲的抬起精巧的下颚,冷声反问着,“祁亦寒,你说过的喜欢我,会一辈子对我好的……”她的确是故意的,在这个关头说这些,就是为了不让他称心,同时也是为了,彻底的斩断最后一丝妄念。
可这个男人的心狠又岂是她可以估算的,话音刚落,被他握住的下颚就传来剧痛,他捏紧了她,面容都狰狞了起来,“顾思洛,你tm的算个什么东西,真以为我睡了你三年多就要负责,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份!识相点的话带着你的东西和这张支票滚,别出现在我的面前,别在tm的缠着我。”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好的一张支票,就这么的砸到了她的脸上,纸片薄薄的,就这么的抚过她的脸。忽然之间,她就觉得,身上所有的痛加起来都比不上他砸支票的痛。
那是对她的侮辱,彻底的否定。
思洛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扶着床沿要背站直,笑的前仰后合的,如彼岸花般的璀璨夺目,水晶灯的折射在她的脸上,泪流不已。思洛转身过去,背对着那俩个人,声音低低的却带着无限的哀伤,“好,我走。”
平静的可怕,没有一丝波澜。
所谓的死水无澜大抵就是这样子吧。
祁亦寒闻言,只觉得心上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恍惚了,他盯着她单薄的背影,心中有说不上来的难受,仿佛有什么正在消逝着,而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一点儿温暖从他身边剥离。
“那就快滚,现在就滚。”齐曳雯张扬到不可一世的抬手,一脸的得意。这个男人,不管是真心也好,假装也罢,总之愿意演上这一幕,就表明了她在其心中的分量,要比顾思洛多的多。
女人,无非要的就是这些,得到了,也就够了。
她不傻,不会在继续的追问什么了,男人,尤其是祁亦寒这样的身份的人,哪个没有一些儿过去的。她要表现的大度些,或许他还能偏疼她些。
祁亦寒拧着眉头拉着齐曳雯,似乎很是厌烦的看了一眼顾思洛,才温柔的对她开口,“雯雯,我们既然和顾思洛说清楚,也给了一笔钱,这个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今天夜已经深了,外面又那么冷的,就当发个善心,让她明天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