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都手下兵马才多少,怎么可能有这个力量攻打漠北边关?
是不是有人暗中协助?
邻国?
帝都?
三娘看着云希,等待她的答案。
云希一时间将近日弹劾云家的人和这次金都叛乱联系到一起。
她看着三娘的眼睛,快速说道:“如今驻守边关的将领是之前陪皇帝上阵厮杀过的,带兵打仗是好手,不过金都这个新的部落首领阴险狡诈,就怕他使什么阴招,仔细盯着,有什么变化立刻报给我。”
三娘点头,恰巧此刻张奇端着酒敲门进来了。
他是来送酒的,毕竟三娘是棋社老板,多少有点名气,她来吃饭,酒楼老板亲自送酒也合理,做戏要做足全套嘛
张奇关上门,把酒壶放在桌上,冲云希点点头,:“千初,我今日上午听到一件事觉得需要让你知道。”
看着张奇一脸凝重,云希心里咯噔一下,莫名觉得不安。
“今日又有一批人涌入帝都,他们分散开,都在巷子里的那种小酒店落脚,怕是……”
又?
云希抓住关键点:“又?之前也有?”
张奇点头:“半月前有一批,我着人留意了,都比较老实,而且也在做些零活,我觉得自己多想了,他们带着大包小包的,又是男女老少都有,我觉得或许是他乡一族的人集体迁移又或者为了避事儿逃出来的,可今日这一批明显不同,身上杀气很重,防范心很强……且……”张奇犹豫着,看了看云希才继续说:“他们中,有一个接触过睿郡王府中的人。”
云希抬头看向张奇,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她立刻安慰自己,或许不是夜启,是他府中人有二心,又或许,不是冲着镇国公府来的,那个位子大家都想要,他只是提早做打算……
一时间边关战乱,朝中弹劾,异人进城,甚至临近春试时,皇帝让大哥出城都被她联系起来,云希虽然还是坐在那里,姿势都未变过,可心里却直打鼓,回帝都后的所有事都在脑海中闪现,她觉得自己仿佛漏了什么,可总抓不住关键点。
她心里闷闷的,嘱咐道:“最近,让各府里的姑娘们都小心些,打听消息要紧,保护自身更重要,异人进城,不定起什么风波,莫出头,莫殃及自身。”
三娘点点头,从计划筹办月来院那日起,就开始有各种形形色色的人被送往各个贵人的府中,或是街边偶遇,或是英雄救美,每一个人都有清白的背景,她们或是在某个侍郎府上做下人,或是成了谁的小妾,温柔贴心,沉默少言,打听消息最为方便。
云希叹气,又道:“我总觉得,近日有大事发生,却始终抓不住不对劲的地方,云家……我双亲那边还好,母亲身子不好,父亲陪着她基本不会出府,兄长却是个闲不住的,还有长嫂,平日上街或是去什么地方,辛苦大家多多费心,保护他们了。”
说着,云希站起身,朝他们抱拳行礼。
三娘她们赶紧扶住:“这么多年了,客气什么,说起来,那日你救我的恩情还没有报答呢,到底是我欠你的。”
张奇没说话,拱手还礼,他不善言谈,却把感恩都化作了实际行动。
日落西山,云希摇摇晃晃的往家走去,却不知不觉走到崇九予的府邸。
她定睛看着那道牌匾:崇府,心里又想起崇先生跟她说的话了。
“剑乃双刃……”
云希想着与三娘她们的会话,想着自己的安排。
帝都的达官显贵遍地都是,她那是年幼不懂这些,都是三娘她们主事,也只是在某些重臣或是在看不惯武将的那些府中放些眼线,后来她大些,也明白了这些黑暗,便有了自己的想法,现在的帝都,可以说五品官之上的府中都有她的眼线,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可她从未往夜启的府中塞过人,连这个念头都没有。
今日,她却犹豫了。
三娘问过睿君王那边要不要安排一个。
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果断拒绝。
夜启,凭着我们自小的情分,我信你一回,可千万,别伤我。
边关战况很快传到皇帝耳边,这日下朝不久,云希就听到有人来找自己兄长,她站在垂帘后听着大哥与御前带刀侍卫长昌硕的谈话。
昌硕连官府都没换,直接走进云嘉的书房,把随身的兵器往桌上那么一放就开始嘀咕:“你说漠北边关怎么回事,小小的金都部落竟然攻陷我们两座城池了,如今驻守边防的人可是容正老将军,当年与陛下共同作战过的,怎么如今……”
云嘉皱眉打断他:“你小点声,这是你我能随意评论的?发牢骚也不注意点儿地方!”
昌硕撇了撇嘴,自知说的多了些,可还是憋不住,道:“我这不就是跟你说说嘛!我跟陛下请过两回了,都不许我参战,急死我了!”
云嘉打趣道:“你那两下子也想去?”
昌硕一脸不服气:“比你我可能是差点儿,毕竟你的招式是云将军亲自教导的,又是在战场磨练出来的,可对上别人,我没输过!如今边关战事再起,小小一个游牧部落都敢挑衅我大倾国,你妹妹都上过战场了,怎么?我这七尺男儿能输给一个小女子不成?可是……”
听到这里,云希拿着一柄弓箭从垂帘下走出来,接过昌硕的话替他说下去:“可是陛下就是不让你上战场,急死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