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岭,竟然会有只大公鸡?
鸡冠鲜红似血,羽毛明亮光泽,尾巴高高翘起,墨绿色的羽毛,闪着细碎的光。
一看就是被喂养的不错。
大公鸡抖抖鸡冠,转了转脖子,然后低头啄着地面的谷子。
秋水弋顺着谷子抛洒的痕迹,往旁边看去,看到一副俊俏的倒霉相。
这云梁是属石头的么?又臭又硬,踢多远都能滚回来。
秋水弋是寻寻觅觅的赶路,自然耽搁时间。云梁是一路带伤赶路,他们两个竟然谁也不比谁快。
云梁此刻翘着脚,倚靠在一个长着苔藓的石头上。他闭着眼睛,看着像是睡着了一般。周身有股草药的清香气,吸进肺里清清爽爽,脑子都分外清明了些。
大公鸡踩着锋利的爪子,尖尖的嘴巴来回啄着地面的谷子,仰头发出“咯咯”的声音。
云梁闻声动了动,眼皮掀开,露出明亮澄澈的眼仁,他木然的发了会呆,想起什么似的。
他拿出个碗,放在地上。
这一弯腰,他露出痛苦的表情,拧着眉,捂住胸口。缓缓吐了口气,待到疼痛有所缓解,才拿出水壶,往碗里倒了半碗水。
大公鸡扑腾着翅膀过来,一头扎进水碗里。
云梁笑了笑,伸手想摸摸大公鸡的脑袋,大公鸡却猛地一抖擞脖子,继续啄谷子去了。
秋水弋几不可闻的嘲了一声。
云梁警惕的一回头,看到秋水弋的瞬间,脸色一变,握紧了自己的剑。
他眸中闪过一丝惶恐不安,死死盯着秋水弋。
明明已经躲着他了,没想到还是遇上了。真是阴魂不散!
秋水弋没靠过来,只是打量着旁边的树,看着还算干净,他就随意的往树上一靠,“你从哪又搞了一只鸡?”
云梁的眼神充满防备,紧紧抓着剑,淡淡道:“我的小花没死。”
秋水弋一脸疑惑:“小花?你说你毒死的鸡?”秋水弋怀疑自己眼花了,这分明不是之前被毒死的那只啊!
公鸡寻着谷子越走越远,云梁喊道“小花”,那公鸡“咕咕”叫了两声,又开始掉头往回埋头吃。
云梁“嗯”了一声,“我也奇怪,我的药可以杀死一头牛,它竟然没事。”
秋水弋看看云梁,又看看这只陌生的公鸡,嘲笑道:“嗯,你的鸡比你命还大。”
不是一只,当然没事。
还说什么养久了,有感情,结果连人家长什么样都分不出来。
不愧是旧燕堂那种门派养出来的人,假仁假义的。
这也不知道是哪家农户的鸡,找不到肯定要骂到祖宗八代的。
不过,旧燕堂本来也不是积善之家,挨点骂不冤。
秋水弋狠狠鄙夷了云梁一番,然后厚脸皮的问道,“有吃的吗?”
云梁看着他,胸口起伏着,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这个人怎么有脸问的呢?
可是看看秋水弋怀中的剑,他赶路到此已经筋疲力尽,身上的伤养了这么久,依然没什么起色。
眼下是实在折腾不起了,要是秋水弋动手,他是一招也抗不下来的。
为了不英年早逝,云梁压抑住内心的委屈,不甘心的从包袱里找到一个小布包扔给他。
这一扔又扯到了伤口,云梁捂着嘴巴咳起来,再抬头时,嘴角有些许淡淡的血迹。
秋水弋打开布包,里面是几个小油纸包,包着菜饼子和一小包风干肉脯,还有一小包花生。
本以为不过能讨到个饼,没想到这小子带的吃食质量这么高!
秋水弋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虽然是风干的,也足够他欣喜万分了。
他把吃的放在怀里,发现布包里面有一些散落的白色的粉末。他用手沾了一些粉末,“这是什么?”
云梁没好气的回答:“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