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我。”
秋水弋头也不回,“你既然要找人,就专心的找,我要下山去找个舒服的客栈休息。”
到了山下,云梁最后看了看这座黑压压的大山。无奈的叹了口气,“前日已经找遍了…”
秋水弋敢于戳破最坏的结果,他淡淡道:“或许已经毒发死了”。
云梁看了眼秋水弋,虽然此人刻薄无情,但是事实确实可能如此。
眼前的树下拴着一匹马,正在伸头够着吃不到的青草,云梁摸了摸马的鬃毛,割了草来喂它。
临走之前还把马换了个地方拴好,拴的远了些,让它尽可能吃到更多的草。
秋水弋等他做完这一切,直接掏出匕首砍断了马绳。
“你做什么?”
“它的主人都死了,要它困在这里等死吗?”
云粱心想:也是。
突然他脑子有什么一闪而过。
“我的马…”
虎背坡他丢的马…
“我的马是被你放走了?”
秋水弋大言不惭的纠正,“不是放走,是放生。”
空气突然安静,云梁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下一秒他暴跳如雷。
“我的马可是北地最好的马,万丈悬崖可凌越而过,雪地冰川尚可如履平地,你就…”
秋水弋走了两步,不紧不慢的,连个眼神都没给云梁,平静的打断他:“那又怎样,你的马不认主啊。”
云梁:“…”
秋水弋:“我一松马绳就立刻就跑了,我还以为是你偷的呢?”
云梁:“你。。。”。
云梁被气的说不出话,觉得这几天救他,真是浪费药材。
他大步朝前走,把秋水弋远远的甩在后面。
秋水弋也不追他,只是落寞的看着他的背影。
他们不是一路人。
云梁年轻,蓬勃,无病无灾,肆意坦荡。
他可以乘着自由的风,也可以做停泊的船。
云梁可以救自己一次,两次,却无法一直救下去。
他的宿命,就是死在无边无际的山野里,或许是这个月,或许是下个月,也可能是平平无奇的某一天死于非命。
在云梁的身影消失之后,秋水弋也拐进了一旁的树林。
这里没有路,可是秋水弋就是记得清清楚楚,他顺着记忆往深处走去,看到一个经年的坟包。
没有墓碑,没有贡品,只有荒芜的野草。
秋水弋掏出匕首,手指摩挲着兽骨做的刀柄,“我来看你了,这把匕首我一直带在身上,它像你一样也救过我的命。”
“十年了,我来看过你两次,应该没有第三次了”。
“你们都不让我死,我很努力在活,可我就快活不下去了,别怪我。”
日头越坠越沉,微风吹散手中的细沙。
“等着我”。
故人亡于四海,而四海终将汇于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