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睿喉咙里溢出野兽般低吼,额头青筋暴起,双目赤红,缚住他的镣铐已经在剧烈地颤动,声响不断。
“唉……”蔚怀晟轻轻叹了口气道:“只是这冰室并不能保持尸身太久,如今肉都腐臭了,就连饿了三天的老狗也不会闻上一口,你说,我将他抛在山崖上,引来秃鹫生啖其肉,留其白骨,日日夜夜受山风肆虐,如何?”
明亮的火把旁,衣衫规整洁净的蔚怀晟与之身后狼狈残缺的尸身形成鲜明的比照。
这番图景,如同利刃,接连不断的在杨睿心上劈砍挞伐,直到鲜血淋漓,麻木不仁。
蔚怀晟以为依杨睿的性子,猝不及防见到眼前一幕,便会失去理智地歇斯底里。
不曾想,对方眸中倒映的熊熊烈焰竟是一点一点地堙灭,透出一片冷寂的死意。
“当年杨王府并未折磨你的家人。”这短短的一句话耗尽了杨睿全部心神,他嗓音粗嘎,失去了周身的锐气。
当初飞扬跋扈,目空一切的杨王世子,如今竟也像个行将就木的死囚。
蔚怀晟却是当即寒了脸,厉声诘问道:“难道我还要替家中三十余口的冤魂向你们道一声谢?”
杨睿低垂着头颅不敢再向那具尸身投去一瞥,他单刀直入问道:“你想怎么样?”
蔚怀晟在火光中讥讽一笑,捧起案上的锦盒走到杨睿面前,沉声道:“将兵符交出来,我便让你父亲能以全尸来体面下葬。”
杨睿呼出一口气,在冰冷的室内凝结成白雾,袅袅上升,“痴人说梦,杨王兵符怎能落到异姓之人手里。。”
刚开启的盖子忽然被狠狠地扣住,狰狞凄凉的面孔一纵即逝。
蔚怀晟向屋外等候的小厮招了招手,那小厮心领神会,从墙边取下一把小巧的骨锯,锯齿细小紧密,若割到身上,可以想见如何疼痛。
蔚怀晟背过身,看着明灭的火把,听到身后锯齿在皮肉上缓慢磨砺的声响。
鲜血喷涌四溅,杨睿如同砧板上的鱼,徒劳跃起,而又重重地靠在背后的铁架上,呼哧重喘。
小厮抹了一把脸,摸得满手猩热,他加重手上气力,杨睿喉间溢出细微呻|吟,却是未曾讨饶一句。
小厮并不是专职于刑罚的狱卒,见到此番情景,不免心生胆寒,手上松了力气,由得骨锯悬在肉中央,请示道:“大人,这犯人不松口,您看还继续锯吗?或者是换换其他的?”
杨睿腿上几乎看不见一块完整的皮肉,小厮满身都是被喷射而出的血染红,他心中可惜自己新洗的衣裳。
蔚怀晟微微侧头,目光却是闪避似的,逃过了那片赤红,说道:“先停手罢。”
行刑的小厮退下,换上了另一名守在外面的人,他略懂一些医术,观察过杨睿腿上的伤口后,为其敷了一层厚厚的止血粉。
兵符至关重要,肯定握在杨睿手中,只是此人软硬不吃,还需费上一番气力。
蔚怀晟待小厮为杨睿绑好了伤处,清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