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看叶婴一片忠心耿耿的样子,对他明天当真来给自己效劳也不抱太多的希望。世子府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白曦找了半天,除去丫鬟,也没见到别的女眷的身影。
突然耳边响起一阵孩童响亮的哭声,白曦便立马循着声音往那走去。果然是胡夫人的住所。只见她的庭院远不如梁夫人那般华贵,倒也算得上敞亮,白曦待哭声停止了,便在屋外喊道:“民女马曦前来拜访胡夫人,胡夫人可在?”
屋里的侍女早就听着府里来了个商人家的小姐,便出来相迎:“在呢,马姑娘,夫人刚哄小公子睡熟了。”
白曦走进屋子里,这屋子里的家具也不及梁夫人屋子里的半分。但随处可见新的金器、红木柜子,许是胡夫人生了公子后,杨炽彦赏她的。
眼睛往右看便看到了一个高挑纤弱的美丽女子,岁数不过二十出头,正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这肯定就是胡夫人了。白曦小声叩拜说:“民女见过夫人。”
胡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便把小公放入了婴儿床里睡觉了,然后扶起了白曦,引着她往外坐去。
“我昨儿便听说冰工厂的马小姐来我们府里做客了,本应是我先去拜访你才对。缘何你主动前来我这侧房里?”胡夫人很礼貌地问白曦。
白曦说:“夫人也是世子夫人,是君,民女是民,哪有君主动来见民的?况且我昨儿在自家铺里看书的时候就遇到宝珠说来给小公子订冰鉴,这可是我们云州城的喜事,民女特来向夫人贺喜。”
胡夫人见她这么说,倒也开心了起来:“怎么就是云州城的喜事了,虽说我的孩儿确是世子公子,但庶子终究只是庶子,若是梁夫人日后再能生出小公子,这才是云州城的喜事呢!”
旁边的丫鬟一脸骄傲地插嘴道:“我说夫人,您也不必这么谦卑地怕她。谁不知道梁夫人夭折了两个公子后,肚子就再也没动静了。况且我们公子现在可是世子爷的心头肉。夫人你只管嚣张些,别处处怕她。”
胡夫人听了这等大不敬的话,忙喊道:“来人,把莲蕊拉下去打二十板子,竟敢如此不知礼数。”
外面的小厮忙领命,不顾莲蕊的求饶,把她拖了下去。门外很快响起了婢女的哭喊声和棍棒落下的声音。
白曦自是知道她是打给自己这个外人看的,她可不相信若这屋里只有这主仆两个人,胡夫人会这么罚自己的贴身婢女,只怕那婢女敢直接这么说,也是和胡夫人说惯了的。打她板子,也不过是堵她这个外人的口罢了。
她便给莲蕊求情道:“夫人,这女人家挨二十板子怕不是没了半条命啦。您让小厮们住手吧,民女自是不会往外说。”
胡夫人见白曦这么说,又是云州城大户的千金小姐,不会不懂得分寸,虽是安了心,但还是没让小厮停手,她说:“马姑娘,这丫头还是我平日里由着她的性子,竟然说了这么没分寸的话,在客人面前丢了颜面,这可不能轻饶了她,若是被大夫人知道了,又何止挨这二十板子。”
白曦立刻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和她再次保证不会把这件事儿告诉任何人,胡夫人才放下心来。
白曦又问胡夫人:“夫人这么怕这大夫人,可是她经常针对于您?”
胡夫人似乎惊讶于她这么大胆,思考了半晌说:“倒也谈不上针对,梁夫人出身尊贵,不是我这种出身微贱的,自然她规矩比较多,但也合乎礼数,本该就是如此。”
白曦暗暗觉得这胡夫人不卑不亢的样子,比她先前预料的还厉害,怪不得能在只有两个位夫人的世子府内宅里站稳脚跟,还生下了公子。虽说他出身卑贱,只恐怕背后还有什么手段帮她坐稳这个位置。
那边婢女的哭喊声和木板的噼噼啪啪声都已经停了,白曦便不再久留,说了几句客气话,便拜别了胡夫人。
在白曦走后没多久,胡夫人立马上前抱住早已皮开肉绽的莲蕊,哭了起来:“莲蕊,真是对不住你,你别怪我狠心。”
莲蕊上气不接下气地帮她抹着眼泪,说:“都怪奴婢说话不着边,险些害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