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除子宫就意味着终身不能生育,就意外着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力,这对于风华正茂的丝丝来说实在是太残忍。
同样,丝丝被迫切除子宫是弛子墨这辈子听见最为残忍的消息,从金医生口中得到这个消息后,他的脑袋就一片空白。
十年前,丝丝为了他差点牺牲了,十年后她又一次救了他,这次命是抱住了,可是却终身不能生育。
丝丝,我来什么来回报你!金钱,丝丝根本就不屑,这个世界上除了弛子墨的心,她什么都不缺了,可是,唯独这个,他给不起。弛子墨被一辈子都偿还不了的人情债给压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丝丝,为什么你要那么傻?为什么你要替我挡住子弹,为什么?
弛子墨感觉头都要爆炸了,非常的难受,刚强有力的拳头不停的击打着脑袋,越击打就越痛苦,最后大叫一声,一拳击在了墙壁上。
血顺着洁白的墙壁往下流,可是,他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梁博提着一个药箱走了过来,蹲在他的面前,用极为嘶哑的声音说:“老大,来,我替你包扎一下。”
弛子墨一脚踢翻了那个药箱,这点疼比起丝丝那的痛苦算什么?
安一书和阿良,容岩几人看着弛子墨手背上的血流不止,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欲言又止了。当金医生说出这个残忍的消息后,他们同样替丝丝难受,同样担心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白蓝天,你这个龟孙子,我现在就去毙了他。”容岩是性子最为急躁的,此刻,他只想将白蓝天暴揍一顿。
阿良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弛子墨后拉住了容岩,向他摇摇头,示意别再说了。
当容岩喊出‘白蓝天’三个字的时候,弛子墨的脑海里瞬间浮现了那张伪君子的贼脸,不由自主的紧紧地捏住了拳头,骨头都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白蓝天,我真后悔对你太仁慈了;白蓝天,今天这笔账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白蓝天,我发誓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愤怒的弛子墨是极度恐怖的,让人望一便心生畏惧。
“子墨,丝丝醒了,她醒过来的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问你是不是平安,有没有受伤。我跟他说你没事,她有点不相信,你还是进去看看她吧?”
弛子墨没等金医生说完就站起来朝着病房走去。
“等等!”金医生抬起子墨流血的手:“还是先包扎一下吧?免得丝丝那丫头看见了会心疼,她现在特别的虚弱,不能太伤心。另外,切除子宫的事情我也还没有告诉她,你就暂时不要跟她说,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弛子墨一句话都没有说,任由着梁博帮忙包扎伤口,微微的吸了吸鼻子,将那些酸意统统的收回了肚子里。
打开病房门,一股浓烈的药水味道扑鼻而来,洁白的床上,丝丝安静的躺在那里,手背上还插着几根输液的针头,还有一些检测心跳和血压的仪器在旁边,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手指上夹满了夹子。
弛子墨尽量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和情绪,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丝丝已经很痛苦了,他不能还让她为自己担心。
弛子墨静静的站在床边看着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心疼,内疚,痛苦的纠结着。
丝丝已经嗅到了那眷恋的味道,眼皮挣扎了几下后缓缓的睁开了,视线还有些模糊,但还是看见了那日夜思念的脸,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努力挤出一丝甜蜜的笑容,声音非常的脆弱:“墨哥哥,真的是你,你没事吧?”
弛子墨感觉眼睛都有些湿润了,她都这样了,可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关心关心的还是他。害怕她听不见,他蹲下脸几乎贴在了她的耳朵上勉强的笑了笑:“你的墨哥哥可是奥特曼,怎么会有事,好着呢!”
肚子上的疼痛让丝丝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她泪光闪闪的说:“墨哥哥,我疼,很疼……。”
他抚了抚她额前凌乱的头发,柔柔的说:“我知道丝丝疼,可是,丝丝是坚强的,丝丝是勇敢的……。”
慢慢的,丝丝在听着他柔软的话后安静的闭上了眼睛,由于疼痛,她睡着的时候,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
白蓝天回到白家已经是凌晨了,他没有开灯,静静的坐在了冷清大大厅里,孤零零的感受着寒夜的孤单。
弛子墨死了,本来白蓝天应该很高兴的,可是,突然发现,一点都没有预想中的那么高兴。
因为,他想起了依依,弛子墨死了,依依真的就会回到他的身边吗?还有,假如依依知道了是事情的真相,会不会恨他呢?
之前一心想着怎么弄死弛子墨,根本没有去想后果,现在他真的死了,种种不详的后果都在脑袋里晃悠。
白蓝天突然感觉到了恐惧,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白蓝天做梦也不会想到电话居然是神秘死亡部队的首领打来的,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给自己带来了起死回生的机会。
首领的声音很平静,虽然只和白蓝天见过一次面,却跟老熟人差不多,准确的说,更像是一个长辈,一个父亲:“男人的战场从来都是只有输和赢两种结果,有人负责赢,必然就有人负责输;其实输赢并不重要,因为你们都还年轻,年轻就要输得起,如果年轻的时候不多跌倒几次,不多学会怎么从跌倒中爬起来,那么等到年老的时候再去跌倒,估计这辈子都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