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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2页）

&esp;&esp;韩玉书看了他一眼，从客厅的茶几上拎起一本杂志，是一本过期的刊物，前年八月份发表的《自然》。

&esp;&esp;他翻到一项语系起源的研究，边看边说：“这么改会显得很可爱，对吧。”

&esp;&esp;陆渺再次产生了那种面对林琮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有点悟不透这种男人的话题，他们两人聊起天来都颇有几分神妙的欲盖弥彰，而且自己的姓氏真谈不上可爱两个字，于是不确定地答：“对……吧？”

&esp;&esp;韩玉书低声道：“是因为家里穷才跟着我姐的吗？很缺钱？”

&esp;&esp;上次有程先生和周夫人在，两位企业家人老成精，韩玉书表现得非常温顺乖巧，没有半点儿攻击性，把程家上下哄得高高兴兴。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就不用忌讳那么多了。

&esp;&esp;陆渺没有觉得被冒犯，他想了想，诚恳地答：“对。”

&esp;&esp;韩玉书勾了一下唇角，很快又恢复常态，他道：“小鹿哥，我挺理解你的。人能一帆风顺的事情太少了，你是休学在家陪姐姐吗？学业其实很重要的。”

&esp;&esp;“我早就毕业了。”陆渺分神看了一眼他读的那一页，英文原版，研究的是泛欧亚语系。

&esp;&esp;“你毕业了？”韩玉书有点诧异。就像陆渺认不太清他的年龄一样，他对陆渺的年龄也一直有所误解，直到此刻，他才忽然发现对方有可能比自己还小。

&esp;&esp;他将期刊放在腿上，面色认真地跟陆渺聊天：“好哥哥，如果我姐跟你分手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esp;&esp;“分手”都属于是含蓄赞美的说法了。

&esp;&esp;这个提问稳稳地敲击在陆渺的心弦上。恰好他最近每天都在钻研这件事——一开始是对在车上的那番话悔不当初，小陆同学虽然不聪明，但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一对她讲话，就显得非常笨蛋。

&esp;&esp;他懊悔了两小时，慢慢安慰自己，觉得当小狗的人类奴隶或者收破烂也不算毫无前途，起码金林别墅待遇丰厚，程似锦……她……她不在床上的时候也，也有那么一点点好吧。

&esp;&esp;再之后，陆渺看了管家先生雇佣的名单，发现名单上标注最低硕士起步，括弧，不要艺术类，括弧完毕。

&esp;&esp;他的心悄悄地死了一遍。

&esp;&esp;任澄的前车之鉴言犹在耳，陆渺这几天兢兢业业，非常矛盾，连做梦都是自己被程似锦扔出去流浪街头，找不到工作的画面。他面对这个问题沉默了很久，说：“我……”

&esp;&esp;韩玉书期待地看着他。

&esp;&esp;“我也不会给她添麻烦的，”他叹了口气，“她帮到我的地方已经很多了。”

&esp;&esp;“……”

&esp;&esp;韩玉书眼中期待的光芒消散了。他轻咳一声，建议：“但也不能不为自己打算。你家情况这么紧张，没有了我姐，一下子很难从这种生活中掉回去，由奢入俭难呀，对不对？而且你的家庭呢，伯父伯母肯定不会考虑的，门户相对很重要。我姐很大方，你多朝她要点东西，她不会不舍得的……”

&esp;&esp;“等等，”陆渺忽然叫停，“你一口一个‘我姐’，叫得这么黏腻，回头让我骗程似锦的钱？”

&esp;&esp;韩玉书不解地拢起眉：“这不是骗吧？我不是为了你好吗？”

&esp;&esp;陆渺道：“我不相信你向着外人，既然不是骗她，那就是骗我。”无形的雷达接收到了隐含信号，被程似锦捉弄得一团浆糊的大脑清明不已，非常冷静，“你想让我惹她不高兴，加速她厌倦我的时间。”

&esp;&esp;语气很笃定。

&esp;&esp;话音落下，大厅内一片寂静。谁都没有再开口。

&esp;&esp;在这寂静的两分五十秒里，韩玉书用手托着脸，神情还是很温顺。陆渺眼都不眨地凝视着他，怀疑得格外坚定。

&esp;&esp;忽然间，一楼的立式唱片留声机自动播放，在七点半响起纯音乐。音乐奏响后，两人不约而同地转移视线，方才近乎质问的气氛消失得无影无踪。

&esp;&esp;半分钟后，程似锦准时下楼，她收回看手机消息的视线，面前一个活泼的黑影扑过来，也就习惯性地张开手臂，准备扶住小书的肩膀，才一伸手，突然感觉手感熟悉得过分，视线上移——

&esp;&esp;陆渺。

&esp;&esp;主动得像被鬼上身了。

&esp;&esp;程似锦看着他顿了顿：“……宝宝？”

&esp;&esp;陆渺环住她的腰拥上去，认真地，一板一眼地复制黏贴：“我好想你啊。”黏贴完硬着头皮叫了声，“主人。”

&esp;&esp;在程家老宅的owo

&esp;&esp;小书一直都很怕黑，害怕一个人睡觉，程似锦记得。

&esp;&esp;陆渺好像早有预料似的，他用弱风把手心里的发尾吹干，并没出声。他知道自己并不是能做决定的人，他只能接受决定，而且韩玉书跟她青梅竹马，这样的交情，她又喜欢他……

&esp;&esp;喜欢他？

&esp;&esp;陆渺默默看着她的侧脸，思绪控制不住地游走：程似锦对这个好弟弟是不一样的？她知不知道韩玉书对她有很奇怪的占有欲，这种感觉难道女人都看不出吗？

&esp;&esp;“这么大了还跟小孩一样。”程似锦道，“要不你跟你哥睡一间，我……”

&esp;&esp;“不太好吧……”“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