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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3页）

&esp;&esp;程似锦反而对这种特别筛选非常抵触，她还没沦落到要给一个小情人找替身的地步，抬手在屏幕上删除这几张照片：“好像我多宝贝他一样。”

&esp;&esp;接下来过了八九天，程似锦似乎恢复如常，她回到金林别墅，依旧会在不忙时送韩玉书去中央大学，会耐心聆听父母问候近况的电话，也会让小狗跳到车上，跟着她出来玩。

&esp;&esp;年前的最后一个节气，每天都在下雪。

&esp;&esp;程似锦按照惯例回老宅，陪母亲拜神问卜。司机开出来自己平常最常用的车，道路上洒了消雪剂，底下几乎没有冰层，雪花飞扬，玻璃上的雪晶被刮得干净透亮。

&esp;&esp;母亲发消息叮嘱她早点过来，程似锦刚要回复，抬眼时忽然顿住，她道：“先停下。”

&esp;&esp;司机什么都没问，老实地停靠在路边。

&esp;&esp;降下车窗，外部的寒风翻涌而入，车内的热流迅速散失。程似锦望着街边的一家蛋糕店，玻璃橱窗里映出交错的人影。

&esp;&esp;-

&esp;&esp;“这些要贴到玻璃门的上面，那里。”店员指了指方向，将装饰品塞进他怀里，“梯子去库房拿。”

&esp;&esp;“好。”陆渺点点头。

&esp;&esp;这种梯子离地大概一人高，陆渺把梯子抱出来，蹲在店门口整理了一下要贴的装饰——快过年了，要把店铺装饰得喜庆一点，这样比较有节日气氛。

&esp;&esp;他估测好位置，爬上梯子。

&esp;&esp;没有爬得特别高，陆渺把贴画后面的塑料撕下来放在兜里，比量了一下位置。贴画上是一对小情侣捧着蛋糕的图案，背景是一颗大大的红心。

&esp;&esp;他看着图案，擦了擦玻璃，伸手小心地贴上去，以防哪一个细微的缝隙粘合不牢会卷边儿。

&esp;&esp;红心……

&esp;&esp;她到现在都没有删除联系方式……

&esp;&esp;陆渺在她的备注后面加了一颗红心，让程似锦的消息框更加醒目。自从那天她离开后，消息通知就再也没有响过。这个红色的置顶消息框每天都让他难以入睡，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程似锦把他拉进了黑名单才没有被删除。

&esp;&esp;要问一下吗？……问什么呢。

&esp;&esp;陆渺小声叹气，他昨天晚上梦到程似锦跟别人上床。

&esp;&esp;贴画牢牢地黏在了上面。陆渺正要下来挪地方，面前玻璃橱窗的反光映出了一个熟悉的车牌号，那串数字完全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嘭得一声，像是什么烟花在视野中炸裂，他的思绪顿时变得一片空白。

&esp;&esp;下梯子的脚步踩空了。连人带木梯子一起失去平衡，栽进路边厚重的雪地里。

&esp;&esp;雪花被砸得飞溅。陆渺跪在厚雪里撑起手臂，木梯子在旁边晃晃悠悠地在门口的立牌上挡了一下，迟缓倒塌，把他压在下面。

&esp;&esp;好痛……

&esp;&esp;雪花缓冲了一下，不然直接摔骨折也是很有可能的。这种强烈的痛感都没比过他隆隆作响的心跳，陆渺在玻璃的折射下看到车门打开了，他连思考的空间都没有，第一反应是——不要让她发现。

&esp;&esp;他现在太狼狈了。

&esp;&esp;毁约失诺，程似锦一定很讨厌他。

&esp;&esp;陆渺爬起来，在门口甩掉雪花，头发上还残留着细细碎碎的冰晶，但没工夫管了，他迅速地抱着梯子钻回去。

&esp;&esp;坐着收银的店员甚至没注意到他摔倒，在柜台旁边放了一个播放电视剧的平板。门被推开，收银员看了眼屏幕，抬头：“欢迎光——”

&esp;&esp;他卡了下壳，心说我们这种小店还没到这个消费层次吧？嘴上顿了一下才把话说完。收银员转头一看，见到那个兼职的临时工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赶紧喊：“陆渺？陆渺？又哪儿去了，不是跟你说添货吗？”

&esp;&esp;他连叫了好几声，那个平常勤快又好说话的临时工才出来。

&esp;&esp;陆渺抱着要放进橱窗里的烤面包，专心致志地盯着地面。他半跪下来，把底层的展示格抽出来，取出来垫纸和碎渣，动作格外僵硬。

&esp;&esp;……完全就……躲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