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就像是两个人各自行走在溪边,都已从泥泞的水畔回到了岸边,不再担忧自己或是对方被这湿润的池沼拉下水底。
&esp;&esp;初秋,结束工作的程似锦被邀请去看剪辑后的成片。她本身就是这部电影的出品方,自然不需要过度保密。在成片投入荧幕,配乐响起后,她才久违地见到陆渺的脸。
&esp;&esp;那是一张很适合大荧幕,很俊美漂亮的脸。
&esp;&esp;他演了一个居高自傲、有坏心却总是办不成坏事的小公子。随着剧情的推进起伏,光影流泄在画面上,他面对着镜头,朝着镜头中央看过来。
&esp;&esp;这画面让人好熟悉。
&esp;&esp;过往的记忆突然生长出来。程似锦只是看,并不说话,旁边跟着剪片的工作人员兴奋地凑过来:“姐,原片素材都特别好,上次你来配那几场雨戏的配音,我就说那个场景太美太有冲击力了,还有这个,对,这个角色跟姐同镜头的画面,绝了。”
&esp;&esp;程似锦道:“他什么时候过来配音的?”
&esp;&esp;“哎,有一阵了吧。”对方说,“他经纪人说刚回去就开始发烧,病了,拖了一阵,怕耽误配音进度,来来回回重新配了好几次。”
&esp;&esp;“病了?”
&esp;&esp;“好像是。”工作人员想了想,“也可能是进入特殊时期了,oga的抑制针还是有一些副作用的。”
&esp;&esp;程似锦点了点头。
&esp;&esp;她知道陆渺是因为什么病的。
&esp;&esp;-
&esp;&esp;“哥?”小助理在门前第三遍敲门,终于开了,他探头进来,钻进屋里,看到陆渺又吓了一跳,“我就说不让红姐带你跑那个通告,上次生病都没好,顶着发烧硬扛,小陆哥,你这身板看着也没那么耐造,给你折腾坏了我给谁打工去!”
&esp;&esp;陆渺开完门就坐了回去,声音还有点沙哑:“公司当然给你安排别的艺人。”
&esp;&esp;他缩在沙发上,伸出来的手指都泛着粉红,一片热乎乎的。桌上开了一瓶酒,小助理看到又是一阵惊叹:“怎么能喝这个!生病不可以喝酒!”
&esp;&esp;陆渺不想解释自己不是生病。
&esp;&esp;他只是还没戒掉。
&esp;&esp;小助理也是带着任务来的,他当场把活动文档发给陆渺,又觉得这样使唤一个病号太不人道了,连忙把手里提着的袋子打开。
&esp;&esp;里面是红姐让他买的,是一些退烧药和别的抑制类药物。小助理掏抑制剂的时候,小心地问:“小陆哥,你是不是真的发情了啊?”
&esp;&esp;陆渺点开文档,才看了两行,泛红的眼睛就痛起来。他伸手捂住眼睛,低低地说了句:“没……别胡说。”
&esp;&esp;“幸好……”小助理松了口气。在这种时期让oga工作,虽然不犯法,但也是道德低下,很多公司都视为违规行为。他又念叨,“红姐让我跟你说,一定要振作起来,我们可都靠你了。”
&esp;&esp;小助理帮他收拾了一下东西,过了没多久就离开了。
&esp;&esp;遮光窗帘拉得严实,室内一点光都看不见。陆渺听到关门声,把毯子盖过头顶,闭上眼。
&esp;&esp;在黑暗与热度的升腾中,似乎是第一次、也仿佛是第一万次,那种被俘获的感受蹿上神经脉络。他记得那应该是很痛的……她的临时标记疼痛得让人害怕,可一经分离,畏惧便在时间消磨中迅速淡去,在记忆里被打磨清晰的,是一种至极欢|愉。
&esp;&esp;程似锦……
&esp;&esp;陆渺的舌尖抵住了牙根,他的舌头被自己咬了几次,为了在戒除当中保持清醒。可是层层递进的疼痛,居然遮蔽不了成瘾症状。于是不得不用相似的替代品来过渡、来缓和。
&esp;&esp;替代品收效甚微。
&esp;&esp;陆渺用手捂住脸,他的脸颊特别烫,强烈需要某人的痛苦涨满胸口。程似锦说得对,他提的要求草率又天真。
&esp;&esp;这么强烈的戒断反应,跟书上说的程度完全不一样……